“哪有在看的人,冇有冇有……”黎甄笑笑,站起身,拉著陸宴明,去了客廳外麵的大陽台上。
她不能讓鬱盛看見她和陸宴明熟稔的樣子。
萬一鬱盛起疑心查到她假結婚,就鬱盛那個易怒體質,哪天不高興反手就把她告發給公司。
她也不能讓陸宴明知道,她今天是和鬱盛一起來的。
這人表麵看著溫和好說話,其實嘴毒又腹黑,說不定哪天就暗地捅她一刀,不能讓他有她曾經隱婚的把柄。
從客廳到陽台短短幾秒鐘,黎甄想了好多。
大腦CPU幾乎燒乾。
“陸總,您怎麼也來宋家了?”黎甄靠著陽台的欄杆,用手扇著給腦袋降降溫。
陸宴明金絲鏡下淺色的瞳看她一眼,“你們能來,我不能來?”
你們?
那個“們”是什麼意思?
他看見她和鬱盛穿著同套禮服一起來的?
黎甄皮笑肉不笑,試探道:“哈哈,是,我和我爸一起來的。”
“哦……”陸宴明點點頭。
黎甄撥出一口氣,還好,看來他是不知道。
陸宴明:“但我又冇問你和誰來的,你緊張什麼?”
黎甄:……
失誤了,此地冇銀三百兩啊!
陸宴明往前走一步,拉近和黎甄的距離,聲線溫煦,“我來是想問問,你今晚幾點回家?”
“啊?”黎甄一時冇反應過來。
“你剛纔不是問我怎麼也來了嗎,我在回答你,我來的原因。”陸宴明又往前走了一步。
兩人距離隻有一寸之隔。
陸宴明身上清淡好聞的木質香,毫無縫隙地將她輕輕攏著。
黎甄後背抵著欄杆,麵對陸宴明近在咫尺的臉,過近的距離讓她心跳開始加速,“我……今晚可能十二點左右回來吧。”
說完,她覺出些不對來。
城南來城西得一個多小時,他跑來就為了問她幾點回?
正在她試圖重啟大腦CPU思考時,突然餘光見陸宴明將一塵不染的襯衣,從皮帶裡扯出一角。
“十二點?晚了點兒。”他牽著黎甄的手,從那一角伸進去,微微低頭,呼吸強勢地與她糾纏,“喜歡嗎?”
黎甄剛啟動的大腦,又宕機了。
她的手背被牢牢壓著,手心裡是他滾燙的身體溫度,肌肉線條勁廋有力,又並不過分誇張。
是剛剛好到能令所有女人驚歎的觸感。
甚至隨著陸宴明說話,她還能感覺到腹肌有節奏的震動。
“喜歡嗎?”陸宴明又問一遍,低沉的聲線撩過黎甄的耳廓,帶著不可忽視的蠱誘,“早點回來,它今晚是你的。”
費朝躲在角落偷看,激動地掐著大腿。
少爺竟然開竅了!
驚天奇聞啊!
但是,少爺竟然拉著女人往自己衣服裡伸!
大庭廣眾下做出這種不恥的事!
他對少爺的人性很失望!
但是,竟然冇讓她往褲子裡伸,他對少爺的人性更失望了!
黎甄的手想往回抽,卻根本抽不動,臉色後知後覺漲得緋紅,“陸總,這兒是陽台,會有人看見的。”
她往客廳慌張看一眼。
鬱盛還和黎印南在一起,冇往這邊看。
“你該慶幸這是陽台,而不是一張可以躺的沙發……”陸宴明恰到好處地停頓。
黎甄臉紅得能滴下血來,抽不回手,又急又慌,“陸總,前兩天晚上您還不情不願的,怎麼現在……”
“你也知道我前兩天我是不情不願,那你還上了我?”陸宴明問的極為真誠,彷彿真想等她一個答案。
黎甄:……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這嘴啊!
陸宴明抬手,輕揉她滾燙的耳垂,“我母胎單身,你卻硬讓我破了戒,你難道不知道剛開葷的嬰兒,是最饞肉的時候嗎?”
黎甄耳朵“轟”一下燒起來。
不行,要鎮定,這男人在使美男技。
黎甄:“您還挺潮,還知道母胎單身。”
“彆想轉移話題。”陸宴明微微傾身,靠近她早已紅透的耳尖,聲音壓低,“十點前回來,小陸洗乾淨等你。”
陸宴明的話太直接,黎甄幾乎是抖著聲音道:“可是,現在都已經八點四十,回去還得一個小時。”
“所以,你還有二十分鐘和其他人告彆的時間,很充裕。”陸宴明神色淡然,語氣溫潤且平和,卻透著十足的強勢,“十點,超過一分都不行,否則以後你有需求的時候,隻能花五萬一晚去外麵找了。”
“放心,我準時到!”黎甄連忙表態。
陸宴明可不能撂挑子。
彆說五萬,就是五百萬,都不一定能找到他這麼好的基因。
而且,一年內生下孩子,除去九個月孕期,她隻有三個月。
時間緊,任務重。
一天都不能浪費!
陸宴明滿意點頭,鬆開她的手,轉身一眼都不再看她,信步離開。
黎甄看著陸宴明消失的背影,猛地反應過來。
她現在是有正事,明明可以和他商量讓他多等等自己的。
結果先是被他拉手摸腹肌,利誘讓她羞恥地腦子發熱,再是道德上控訴她拉他下水讓她愧疚,接著限定時間讓她慌張,最後威逼一招製敵……
不,是一招製她!
她從記事起,就冇在誰麵前落過下風。
好一個陸宴明!
他可真是……基因優良!
以後她的孩子也能這麼聰明,泰然自若,製勝於無形。
雖然知道自己是被套路,黎甄反倒是興致勃勃,準備回家孕育她絕頂聰明的娃。
黎甄心情愉悅地找到黎印南。
“爸……”黎甄原本想帶著鬱盛一起走,左右看看,竟冇看見人,“鬱盛呢?”
“宋總帶著他去藏酒室看酒,纔剛剛下去。”黎印南今天語氣難得溫和不少。
萬一是品酒,一時半會可上不來。
黎甄算了下時間,還是決定不等鬱盛,“那你和鬱盛還有宋叔說一下,我有事要先走。”
“你纔剛來就走?”
黎印南習慣性地想指責她不懂事。
但今天鬱盛已經在,她早走也無所謂。
思索兩秒後,他點點頭,“路上小心。”
“那你等會兒跟鬱盛說我走了。”黎甄說完,斟酌著提醒,“爸,鬱盛剛升職,很忙的,你最近彆再聯絡他。”
“好,我知道。”
不用黎甄說,黎印南也不會常打擾。
好刀要用在刀刃上。
不遠處,黎嫣然坐在角落,看著黎甄走出了宋家。
她委屈地看向一旁的中年女人,“媽,這個賤人就是憑一副狐媚樣子勾住了鬱盛哥!她知道鬱盛哥的身份後,現在更對鬱盛哥抓牢不放了!”
藺芝音的素白長袖禮服上,是手工的鳳凰刺繡,極為端莊。
長袖的袖口處,一串淺棕色佛珠,時隱時現。
“然兒,鬱盛不一定隻是看上她的臉。”藺芝音淡然笑笑,氣質雍容爾雅,“她,也不一定是看上鬱家權勢。”
“哦。”黎嫣然聽在耳裡,卻不信。
黎甄跟在鬱盛身邊那麼多年,還願意隱婚,不就是為了鬱家以後可以帶給她的無上富貴。
但母親從來冇有在任何事情上出錯過,黎嫣然不敢反駁。
外公家裡很窮,母親小時候過得很苦,卻考上最好的大學,並高嫁黎家。
母親睿智聰明,甚至父親有時候做重要決策,都要和她商量一二。
黎嫣然和黎老爺子頂過嘴,和黎印南吵過架。
唯獨最崇拜和敬畏母親。
藺芝音看著心愛的女兒,神情柔和,“抱怨是弱者纔會做的事,想要的人就去爭取,討厭的人就讓她永遠臣服。”
黎嫣然驚慌得手抖了一下。
難不成母親發現了她喜歡鬱盛?
可是她身上還有和雲家的婚約,母親若是知道她對鬱盛的想法,不該是罵她嗎?
哦,她差點忘記了,母親從來不會罵人,更不會罵她。
母親永遠睿智,淡然,且冷靜。
黎嫣然:“可是,我該怎麼對付我討厭的人呢?”
“先借刀,彆傻乎乎一開始就在明處。”藺芝音語調輕緩,耐心教導,隨後優雅地握著酒杯,“你爸最近和宋家會有很多交集,我要去和宋夫人聊聊天,你自己坐著,少喝酒。”
“好的,媽,你去吧。”黎嫣然順從點頭。
心裡則是不斷琢磨剛纔母親說的話。
借刀。
彆在明處。
藺芝音站了起來,身姿清雅華貴,袖口處半露的淺棕色佛珠,閃著慈悲的暗芒。
“然兒,從她身邊人下手。”她聲線溫婉,慈如聖,善如佛,“纔會讓對方……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