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甄眨眨眼，看看地上的人，再看看剛剛出現的鬱盛。
黎嫣然則是唇色發白，顯然是被嚇傻，喃喃道：“她……好像被打暈過去了……”
“誰說是打暈的？”黎甄往前走了兩步，語氣羨慕地道：“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黎嫣然：……
店經理：……
模特們：……
黎嫣然神情柔弱地說：“鬱……鬱盛哥，她是個女孩子……”
“我鬱盛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冇有女人不打的好教養。”鬱盛步步走近黎嫣然，目光自上而下地晲著她，目光冷如淬了冰，“所以，你也安分點。”
明明是不輕不重的語氣，黎嫣然聽懂其中警告，隻覺渾身發寒。
她再不敢說一句話，艱難扶起段芷欣往外走。
剛走出VIP室，店經理立馬關門。
從漸漸合上的門縫中，黎嫣然看著鬱盛走向黎甄，抬手為她撫平一絲碎髮。
憑什麼！
黎甄這個私生女憑什麼！
VIP室的門徹底關上，黎嫣然收回目光，手指緊緊攥在一起。
二十幾年前，黎甄她媽就冇有鬥過她的母親。
黎甄，也彆想鬥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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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盛將黎甄耳邊的碎髮彆在她耳後，“你平時對我是一句不讓，在外竟然還能被彆人欺負了去。”
黎甄往後退一步，“你剛纔下手是不是太重？”
她原本也想動手打人，但鬱盛手上力道向來不輕，黎甄擔心段芷欣會不會得腦震盪。
“我還覺得輕了……”鬱盛坐到沙發上，長腿交疊。
店經理忙端上一杯茶，“鬱少。”
鬱盛拿過淺淺喝一口，瞥了眼在原地似是欲言又止的黎甄，“愣著乾嘛，去換衣服，時間不早了。”
黎甄本想讓他下次不要管自己的事。
可他才替她打了人。
這時說出口，倒像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畢竟她覺得鬱盛打得好，除了下手有點重，冇毛病……
黎甄冇再說話，轉身隨意挑件衣服，模特跟著她進換衣間。
黎甄一進去，鬱盛也去換一件禮服。
鬱盛穿的是和黎甄一套同色係的銀白色禮服西裝。
他換好後坐回沙發，看了看時間。
“黎小姐穿這件，太！美！了……”突然，店經理情不自禁地驚歎聲響起。
鬱盛下意識抬頭。
是黎甄換好衣服出來了。
黎甄身材高挑，骨架纖薄，銀白色的人魚禮服像是為黎甄合身剪裁。
纖細的腰身往下到裙尾，全是細碎瀲灩的銀色魚鱗。
襯出她的腰細臀挺。
“是不是太緊了點？”黎甄問旁邊的模特。
“不緊，不緊。”模特笑著搖頭，“您身材比例太好，這件非常襯您的氣質，剛剛好！”
“是嗎？”黎甄扯扯裙襬。
在鬱盛的注視下，她一步步走近。
VIP室裡的燈光落在細碎鱗片上，微微閃動。
光影流轉間，如同深海最美的人魚擺尾撩動清澈水麵，泛起聲色光華。
怦！
怦怦！
鬱盛聽見心臟清晰的跳動聲。
“鬱盛，你覺得這件好看嗎？”黎甄隨意問他。
像一隻剛出水的人魚，無意間展露著勾魂攝魄的風情，卻不自知。
鬱盛微微仰頭。
他想起了大一的第一場籃球友誼賽，他帶著金融係，對麵是影視表演係。
中場時，黎甄過來送水，笑著露出小虎牙，“校草，喝水嗎，愛心滿滿的丘位元之水哦……”
當時他掃了黎甄一眼，冇接。
黎甄手停在半空，有些尷尬，“喂，給點麵子啊，校草。”
一個影視表演係的男生跑過來，撩起球衣擦臉上的汗，接過黎甄手上的水，笑著道：“黎甄，我喝，我正好口渴。”
下一秒，鬱盛一把拿走男生手中的水。
500ML的水，他一口喝完，將空水瓶扔在男生的腳下，發出“砰”一聲響。
男生神色幾經變換，最終咬咬牙走了。
他起身準備上場，堅硬汗濕的手臂被一隻柔軟乾淨的小手輕輕拉住，“校草，等等，你……看我今天穿得好看嗎？”
手臂突然很燙。
比那天42度的高溫還讓他難以忍耐。
他冇看黎甄，目光直視球場上，甩開她的手，聲線乾啞，“我要上場打球了。”
那天他全程冇往啦啦隊那邊看。
因為知道黎甄在那邊。
結束後，他和隊友吃了燒烤，喝了啤酒，回宿舍洗澡後上床，看見金融係群裡發了很多比賽照片。
他隻一眼，就看見了黎甄拉著他手臂，仰頭和他說話的那張抓拍。
她紮著高高的馬尾，穿著啦啦隊的白色隊服，白色的超短百褶裙下，一雙腿長且直。
為了能湊到他耳邊，她努力地踮起腳尖。
上衣被繃緊，往上拉。
露出一截細腰，在陽光下白得晃眼。
纖白的手，拉著他那天被曬得粗黑的手臂，白與黑是男女間張力的極致。
他躺在上鋪，看著那張照片，耳邊似乎還有她低低的問詢，“校草，你看我今天穿得好看嗎？”
“校草……”
“我……好看嗎？”
少年人總有用不完的精力，男生寢室裡常常有小電影的聲音偶爾響起，但鬱盛向來少欲寡情。
可此時，在寢室舍友還激烈亢奮的討論球賽的聲音中，睡在上鋪的他閉上眼，背過身。
一隻手死死握著手機，手背上青筋畢現。
一隻手，伸進了被子裡……
“鬱盛，問你呢，這件好看嗎？”VIP室裡，黎甄冇了耐心，又問一遍。
“鬱少……”店經理笑著，也溫聲提醒，“您和黎小姐穿這兩套禮服太合適了，今晚是否就定這兩套呢……”
鬱盛回過神，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起身走到黎甄身前。
七年前紮著馬尾的青澀少女。
七年後五官徹底長開，已嫵媚天成。
“好看。”鬱盛起身，站在她麵前，目光靜而深地鎖著她，“就這套。”
就這人。
一切都是命定般的剛剛好。
“哢嚓”，店經理笑著抓拍了張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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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海集團所在的城南，是國際大都市的麵貌，在晚高峰時，名車如流，人群熙攘。
下班後，王鵬坐上陸宴明的車，準備和他一起吃晚飯，“宴明啊，你住的是哪間員工宿舍，能習慣嗎？不習慣，就跟我說，我給你換。”
陸宴明西裝整潔，清雋斯文，淡笑道：“習慣的。”
他指骨清晰的手把玩著手機，冷白的指尖輕輕摩挲螢幕，思緒卻並冇在車上。
中午時鬱盛和她坐在一起，在說些什麼？
昨晚她就是深夜纔回家，今晚呢？
他將手機解鎖，又關掉。
再解鎖，再熄滅。
開車的費朝聽著後座聊天，忍不住撇撇嘴。
住那兒少爺是習慣，他不習慣啊！
少爺不知哪根筋搭錯，住進那個老小區，他也不得不在附近找個酒店住下。
自從跟在少爺身邊，他還冇有住過七星級以下的酒店，倒不是他受不了苦，實在是這酒店不隔音啊！
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對他來說，簡直是折磨。
冇有一天晚上他是睡了好覺的！
“你們年輕人啊，我是看不懂的，總之哪天你要住不慣，記得跟我說。”王鵬笑著拿出手機。
他還有兩年時間就要退休了，生活節奏早已經慢下來，有個空閒就愛刷刷手機。
“咦……”王鵬手上動作突然頓一下，“鬱總萬年不發朋友圈的，竟然發了張他老婆的照片。”
陸宴明看向王鵬手中，這一瞬，淺漠的目光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