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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你的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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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思念太猖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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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走在略顯涼意的街頭,穆瑞倍感疲倦。他約了宋柏惟在常去的酒吧,自己已經先喝的酩酊大醉。自從出獄後他已經冇有再這樣喝過。他是自控能力極強的人,卻在這些日子,幾乎迷失了自己。

舒翎,父親,過去的種種。那麼多負麵情緒糾纏著他。誰能告訴他,究竟他要怎麼做,才能挽回那些逝去的過去?他的舒翎才能夠真正放下過去原諒他。而他的父親,也能夠放下那些貪婪和富貴榮華踏踏實實的生活。

穆瑞曾以為自己可以把握的很好,已經強大到足以控製自己的人生。到現在才發現他不過是芸芸眾生中最普通的人之一。他冇有可以讓自己活得肆意的資本。

“你小子瘋啦?喝這麼多酒,是嫌自己活的太好了?”宋柏惟一到就拽下穆瑞手裡的酒瓶。穆瑞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到外麵應酬,無論多大的事他們兩個都必須有一個是清醒不能喝醉的。大多數時候,清醒的基本都是穆瑞。

穆瑞看了他一眼,笑的有些恍惚,說:“柏惟,好兄弟就是好兄弟,隻有好兄弟纔不會大難臨頭各自飛,來,兄弟敬你。”

他說的斷斷續續,身形晃悠,看去便已經是醉了。宋柏惟著實受不了醉了的穆瑞,一把把他扛起:“走,送你回家去,冇事喝這麼多酒乾嘛。”

“家?走,我要回家,舒翎等著我呢,我回去晚了她會罵我的……”穆瑞打著酒嗝,已經完全意識不清。他的腦海裡是舒翎第一次見到他喝醉晚歸時通紅的眼睛,哪一次舒翎哭的很傷心,怕他找不回回家的路,擔心了一整夜,他心疼她的眼淚,所以當她要他以後不能晚歸更不能喝醉時他毫不猶豫便答應了。

可如今呢?他喝醉了,晚的一塌糊塗都還冇有回家,卻再也冇有人為他擔心為他紅了眼眶。他們一不小心,就把彼此弄丟了。

宋柏惟艱難的將穆瑞扔進副駕駛座,罵道:“舒翎你個頭。她現在壓根不會記著你,冇準一看到你還拿刀砍你幾下才解氣。我說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這個世上難道隻剩舒翎一個女人了嗎?我看滿大街的都是美女。”

穆瑞雖然已經意識不清,但無論何時舒翎兩個字都能引起他的反應,他無意識的搖著頭說:“她們哪裡有舒翎好……”

她們哪裡有他的舒翎好?就是因為在他眼裡心裡,再冇有人會比舒翎好了,所以纔會困住了自己,困住了彼此。他不會再看得到其他女人了,因為舒翎早在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完完全全的占滿了他腦海裡所有的位置。

彆人擠也擠不進去。

穆瑞忽然抓住方向盤亂拽,嘴裡嘀咕著:“去舒翎那裡,我要去舒翎那裡……”

宋柏惟被嚇得隻得將車停到了路邊。鮮少見到穆瑞會有這樣失控的時候,連宋柏惟都對這樣的穆瑞感到陌生。他看向身邊醉眼迷離,卻又看去十分清醒的男人。明知道穆瑞已經醉了,但宋柏惟仍是不願逆了他的意思。

“柏惟……送我去弄兒衚衕,我想看看她,看一眼就好,一眼也好……”穆瑞說著說著,便哽嚥了起來,你能想象嗎,一個大男人,一個平日看去驕傲到不可一世,自控能力強到令人心疼的男人,此刻卻如此無助而彷徨的掩麵痛哭。

該是有怎樣的心痛,纔會讓他感到如此絕望惶恐?

宋柏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拍了拍穆瑞的肩膀:“我帶你去就是了,大男人的,哭什麼。”話雖是這樣說的,可宋柏惟自己的眼睛都忍不住模糊了一片。

穆瑞心裡的痛他知道,卻不完全瞭解。穆瑞有多少的無可奈何,多少的委曲求全,多少的心酸悲苦,這些無處言說的傷,早已將這個男人折磨的無比強大。穆瑞的成長太快,那年,幾乎是一夕之間,便從少年成長為有擔當力的男人。這個世界的現實逼迫著他不得不長大,所有的一切,人事物,都逼迫著他要強大的麵對這一切。

穆瑞很苦,這些年,他一直過得很苦。

宋柏惟忽然有些恨舒翎。舒翎在某些方麵是自私的女人,她將那麼多的恨意發泄在了穆瑞身上,卻冇有想過當時的穆瑞,還不過二十出頭的穆瑞能否承受這一切。即便能,又與穆瑞有什麼關係呢?穆瑞又做錯了什麼?

如今看穆瑞如此痛苦的樣子,舒翎在哪裡呢?她是否也像他一樣難過或者迷失?如果冇有,如果舒翎過的很好的話,宋柏惟想他會恨那個女人一輩子的。

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個人比穆瑞對舒翎更好的了。冇有了。

從少年花開,到如今成熟穩重,穆瑞付出多少常人難以忍受的代價。在最意氣風發的年月裡為她在監獄裡呆了四年。獨自忍受困苦孤獨四年。

而四年間,舒翎冇有去看望過他一次。

宋柏惟猛地掉轉了車頭,朝著舒翎家的方向疾馳而去,手指卻不自覺握緊了方向盤。

舒翎,假如你過的比穆瑞幸福,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穆瑞一個人孤零零站在衚衕口的路燈下。昏黃的燈光下,頎長的身影俊挺卻落寞。他將宋柏惟打發了走,這樣的夜裡,隻適合獨自想念。他明白宋柏惟內心對舒翎的怨恨,但那與他無關,他從不曾怨過舒翎,那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穆瑞近乎貪戀的盯著小屋,已經將近淩晨三點,天都快要亮了,舒翎的屋子卻仍亮著燈。他知道舒翎自從看不見後是冇有電燈的習慣的,因為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對舒翎來說冇有任何區彆。

那麼是屋子裡有人嗎?穆瑞兀自搖了搖頭,冇有任何有其他人在屋子裡的跡象。他蹲下來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一遍遍在心裡把舒翎的樣子刻畫了幾遍,每一遍都是不一樣的她。笑著的,哭著的,開心的,難過的,孩子氣的,每一個舒翎,他都那麼愛那麼愛。

可是舒翎,假如有一天你的眼睛能看見了,你又看見了我,你會不會又再一次毫不猶豫的將我拋棄呢?

現在的穆瑞,已經連踏進那個屋子的門,走到她麵前的勇氣都冇有了。他已經幾乎一週冇來看過她,儘管他每天都會路過這裡,停下來看看她是否在家,卻冇有一次進去過。

舒翎也會想他嗎?會不會也像他那時擔心她那樣擔心著自己?穆瑞想著,不知不覺枕著手臂睡了過去。隻有在想著她的時候他才能安然入睡,他可以想象,如果今夜他冇有來到這裡,而是直接回了家,那麼必定又是失眠的一夜。

究竟散發著它強勁的後勁。穆瑞的意識意識逐漸模糊,到最後,記憶裡最深刻最清晰的,是當年初年溫柔而美好的對自己笑著說:“穆瑞,我們回家。”

回家,多美好的一個詞。可惜他們再也回不去了,他也再也找不回那個家。那個家,被舒翎冇收了,被徹底隔絕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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