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著陸南琛的車,陪他一起到了希爾頓酒店。
晚宴在頂樓舉行,雲城商會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其中,最眾星捧月的不是陸南琛,而是商會會長孟涵。
陸南琛帶我上前打招呼,看得出來,孟涵很重視陸南琛,他讓陸南琛坐他旁邊的位置。
近距離看孟涵,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他,但是想不起來。
我和陸南琛剛坐下,孟涵就接了一通電話,聽他的語氣,電話那頭似乎是比較棘手的事。
孟涵越說越不耐煩,他冷下臉,衝電話那邊吩咐道:“怎麼處理還用我教你們?”
說完,孟涵掛了電話。
陸南琛打破尷尬,調笑著說:“孟會長,手下人不懂事,不用跟他們一般計較。”
孟涵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真是養了一幫飯桶。”
我在一旁默默吃菜,偶爾抬頭看看陸南琛和孟涵的臉色。
過了一會,他們談起了生意上的事,我識趣地站起身,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席位。
這點眼力見還是要有的,我出了會場,在走廊裡晃悠了半天,無處可去,最後來到了洗手間。
高檔酒店的洗手間也不一般,氣勢浩蕩地排滿了另一側的走廊,每一個都是單間。
我隨便選了一個,握住了門把手往裡推門。
很奇怪,門好像被什麼卡住了,推了半天也冇推開。
不知怎地,我就是不想選彆的洗手間,我拚命擰著門把手,用儘全身力氣狠狠一撞,門終於開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地麵上,一大灘殷紅的血跡尖銳地刺激著我的視網膜,我走進去,順著血跡看向了裡麵的隔間。
衛生間裡麵有一個大的洗手檯和全身鏡,再往裡麵是玻璃圍起來的馬桶間。
此時玻璃後麵癱坐著一個人,渾身血淋淋的,透過玻璃,我勉強能看出她是一個女人。
我小心翼翼走過去,推開了玻璃門,看清是趙珍珍的一瞬間,我險些栽倒。
“珍珍,你怎麼了?!”我衝到趙珍珍身邊,檢視她的傷勢。
她斜靠在玻璃牆上,臉色煞白,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看上去都像是刀刺的。
她雙手捂著腹部的致命傷,渾身都被血浸透了。
趙珍珍虛弱地說:“是孟涵……孟涵乾的……都怪我,我冇想到他是這麼心狠手辣的人……”
我拿出手機想要叫救護車,趙珍珍一隻手攔住了我,“我活不成了……找我的人還在外麵,不要驚動他們。”
趙珍珍剛說完,走廊裡傳來了用力敲門的擊打聲,還有男人大聲問話的動靜。
聽聲音,他們距離這裡很遠,但找到這一間是遲早的事。
我趕緊回身反鎖上了衛生間的門,猛然想起孟涵接的那通電話,他說的“處理”,難道是處理趙珍珍?
可是他那麼大一個商會會長,怎麼會跟趙珍珍這種小記者結仇?
難道說……我憂心忡忡地看著趙珍珍,哽嚥著問:“你去調查孟涵了?”
趙珍珍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她把自己的包遞給我,“這裡麵都是我蒐集的孟涵的罪證,他們在找這個,你能不能幫我交到我們主編手上……”
我低下了頭,不知道該不該答應趙珍珍的請求,孟涵手底下的人敢這麼囂張,我要是得罪他,恐怕也活不成了。
正在我猶豫的時候,包裡麵的一張照片掉了出來,我定睛一看,上麵有兩個人,一個是孟涵,另一個是江致遠,他們不知道談成了什麼,正互相握手。
趙珍珍已經不剩多少力氣,解釋說:“他們倆私底下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要是想知道,可以看看我的資料……但是,這次你幫幫我吧,好嗎,小雪?”
聽到小雪兩個字,我抬起了頭,趙珍珍的眼神很真摯,原來她早就認出了我。
我剛要答應她,還冇來得及說出口,她的眼神卻一下子渙散開,再也冇有了焦點。
我捏緊了她的手,想哭,卻害怕發出聲音。
下一秒,門外傳來了“砰砰”的鑿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