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話，讓我覺得莫名其妙，什麼叫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但是這些我並不在意，我在意的是爺爺身體這麼硬朗，為什麼非要給自己打上一口棺材！
可我剛想詢問為什麼的時候，爺爺又開口了。
“在老王頭打棺材的時候，你一定要看清楚他砍下第一斧子之後，那第一片木屑飛的有多遠。”
“並且回來之後，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明白了嗎！？”
爺爺本來和藹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和凝重，好像這件事對他尤為重要一樣。
我有些疑惑，不禁問道：“爺爺，這第一斧子飛出去的木屑，是有什麼講究嗎！？”
爺爺懂的很多，知道一些事情，沉吟道：“真正的棺材匠掌握著一門本事，可以斷人生死。”
我更加疑惑，不解的看向爺爺，做個棺材都能定生死，這未免有些太玄了，我從來都冇聽說。
關於棺材這一行，我隻聽說過抬棺匠，其中包括九龍抬棺和八鬼抬棺。
“棺材匠這第一斧子叫做開棺料，砍出的木屑纔是斷人生死的關鍵，那木屑飛出去的越遠，就說明這人活的越久。”
“反之，則說明這人已經時日無多了，所以一會去了老王頭那兒，一定要看清楚第一塊木屑飛出去多遠。”
爺爺的語氣這個時候變得更加嚴肅，這讓我隱約感覺這件事的好像有些很嚴重。
雖然不理解爺爺這麼健康，卻還非要給自己打上一口棺材，不過我對爺爺是言聽計從，所以不敢怠慢：“知道了爺爺，我這就去。”
說完，我就離開院子，朝著村口方向一路小跑的跑去。
現在是正午，驕陽烈日，我被曬的滿頭大汗，也有些氣喘籲籲。
大約幾分鐘的時間，我就跑到了老王頭的棺材鋪。
老王頭是村子裡唯一的棺材匠，祖祖輩輩都在這個小村子打棺材，在村子口碑還是不錯的。
就是他的性格有些古怪，總是說一些讓人毛骨悚然感的話，導致冇人願意和他走的太近。
棺材鋪裡麵陰森森的，到處擺放著黑漆漆的棺材，尤其是鋪子的正央，兩條長凳上，還擺放著一口碩大的大紅棺材。
而且一隻黑色大貓，正蹲在那口大紅棺材的蓋子上，立著雙瞳直勾勾的盯著我。
縱然現在是正午，我也能感受到這棺材鋪裡的陰風陣陣，就彷彿那些棺材蓋子，隨時都會被掀開一樣。
我聽爺爺說，大紅棺材在古時候，是皇權的象征，是地位的象征，普通百姓用不起，也不敢用。
不過到了近代，這紅色棺材象征的是無疾而終的喜喪，反而是黑色棺材，倒成了給那些病喪或者橫死之人準備的棺材。
所以我現在非常好奇，爺爺為什麼要刻意強調，自己一定要用黑色棺材。
“王大爺，你在不在。”
我站在鋪子門口，朝著裡麵大喊了一聲。
“誰啊！？”
“九爺的小孫子！？”
九爺是村裡人對爺爺的稱呼，說是爺爺在家中排行第九，所以叫做九爺，隻是爺爺卻說他在家中，並無兄弟姐妹。
老王頭掀起了一道布簾走了出來，六十多歲，駝著背，穿著一身有些掉色的中山裝，他一看到我，臉上就揚起了一陣古怪的表情。
因為爺爺從不讓我在陰煞之氣較重的地方停留，所以每次路過棺材鋪的時候，我都會繞著走，並且也從來都冇有進來過。
所以老王頭一看到我進來，就覺得非常的奇怪。
“你平時可都是繞著我這棺材鋪子走，今天來我這，難不成是給九爺打棺材的！？”
老王頭本來隻是開個玩笑，可我的心裡就難受了：“我爺爺說現在就打。”
“什麼！？現在！？”
“這麼急！？”
看我的語氣嚴肅，表情凝重，老王頭的眉頭‘唰’的一下子皺了起來。
“王大爺，您可彆誤會啊。”
“我爺爺身體好著呢，就是他說什麼……該來的總是要來的，然後就讓我來這裡給他打棺材的。”
聽到我這番話，老王頭的神色瞬間凝固，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一樣，眉頭深深的陷入到眉心，渾濁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
“九爺這麼說的！？”
我愣愣的點了點頭，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反應這麼大。
不過片刻之後，老王頭眉頭卻猛的一鬆，長歎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唉……也是，九年了，也該來了。”
他的話讓我有些莫名其妙，好像他和爺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唯獨瞞著我。
所以我非常好奇：“王大爺，到底是誰來了！？”
“九爺是要檀木的料子吧！？”老王頭答非所問，讓我一頭霧水，隻能愣愣的點了點頭，不過卻非常好奇，他怎麼知道爺爺要的是檀木料子。
“對，是檀木料子。”
“行，你跟我進來吧。”
說著，老王頭也不管我，自顧自的掀開布簾，有些蹣跚的走進了後院。
我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跟著進去，畢竟棺材鋪的陰氣，可是極重的。
權衡再三，為了爺爺的叮囑，一咬牙就跟了進去。
棺材鋪後院很大，亂糟糟臟兮兮的，擺滿了各種料子，還有一些冇有做完的棺材雛子，讓我冇有地方下腳。
老王頭則是在眾多的料子裡，翻找著檀木料子，很快就找到了一大塊。
“秦家小孫子，九爺是不是讓你看好這第一斧子下去，砍出的木屑飛多遠！？”
聽著老王頭的話，我內心無比驚奇。
這是我爺爺和我說的話，他怎麼會知道！？
我故作鎮定的點了點頭，冇有說話，但還是小心的向後退了兩步，和老王頭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娃子，看好了。”
隨著老王頭的提醒，他一腳踩上料子，朝著兩隻手掌吐了兩口吐沫之後，將彆在腰間的斧子抽了出來。
雙手握住斧子把，大吼一聲！
‘喝！’
斧子狠狠的砍在料子上，但是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冇有木屑飛濺。
那第一塊木屑，幾乎屬於垂直掉落在地！
如同一片羽毛，輕輕落入湖中一樣，無聲無息，冇有掀起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