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應該的。”
“不管能不能再尋到,都會把皇後孃孃的大恩大德銘記於心。”
李懷謙再次垂首,又一拜!
武安公,意滿離。
陽光揮灑,綠色小藥瓶折射著溫暖的光暈。
綠色是春天。
綠色也是希望。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綠色。
春光綿延不絕。
顧皇後,不僅可以是濃烈的紅,也能是純粹的綠。
今日的李府,喜氣洋洋。
李觀棋青衫木簪走出了竹院前往主院用午膳。
在沉默的世界裡踽踽獨行了太久,他知道,這一次他母親紅了的眼眶是因為欣喜。
那些眼淚,或許也能如春暉雨露,而不是青山壓肩。
也自此刻起,李夫人日日祈福的對象又多了一個。
上天庇佑,當年三步一磕在國寺許下的宏願,終於有了實現的可能。
顧皇後,當千秋萬載。
李夫人在心中默默祝福。
此時,顧笙正與謝貴妃大眼瞪小眼。
一朵人間富貴花和一朵雪山玉蓮花,平分春色。
“你說真的?”
顧笙率先屈服了。
侍讀之事,謝貴妃湊什麼熱鬨。
謝貴妃那冷冰冰的氣質,多看一眼都會被凍住。
謝貴妃素手輕托臉頰,身子微微前傾,不點而赤的朱唇輕啟,聲音冷的似冬日裡的薄霧,清冷而飄渺“這是義兄的意思。”
“皇後孃娘有意見?”
顧笙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倒也不是害怕,主要是生理反應。
這聲音,聽著讓她一秒入冬。
一聽是謝逾的主意,顧笙心中的牴觸少了些,大不了她以後隨身攜帶鬥篷。
“冇意見。”
“隻是……”
顧笙往後縮了縮,儘量離謝霜霜遠一些,吞吞吐吐道“有外男,可會影響你的名聲?”
謝霜霜雖是謝逾的義妹,但名聲確實出奇的好。
許是那凜然不可侵的氣質,太唬人了。
冰清玉潔到,多看一眼都覺得是褻瀆。
不像她和蕭硯隨,黑的就像是被潑了墨。
謝霜霜輕嗤一聲“名聲?”
“無妨。”
“我自有我的三從四德。”
顧笙嘴貧,脫口而出“三刻看上的男子,四刻就要得到?”
謝霜霜:……
謝霜霜呼吸一滯。
美人薄怒,又是一番風情。
顧笙都有些看直了眼。
這般絕色,那自詡能攬儘天下美色享無邊風月的反賊,能放過?
不是說,隻有反賊不想要,冇有反賊得不到。
不行!
謝霜霜脾氣差是差了點兒,但確實是鮮花一朵,絕不能栽在大牛屎上。
看在謝逾的份兒上,她勉強做個護花使者吧。
“顧笙,你真是好樣的!”
謝霜霜咬碎了一口銀牙。
禮尚往來,顧笙略作思考,認認真真道“謝霜霜,你真是好看的。”
真好看啊,真好看。
要是能不冷冰冰,她每日看著都賞心悅目,延年益壽。
謝霜霜眸光瀲灩,一雙漣漣秋水目半是惱怒半是嬌嗔,片刻後,又恢複了一貫的冷漠,美眸也布上了一層霧氣“顧笙,你竟不識得我了?”
聞言,顧笙一怔,眼神浮現茫然。
這話的意思是,該是舊識嗎?
以她年少時的頑劣聒噪,若遇此等絕色,早就用三寸不爛之舌癡纏著了。
她自己是什麼貨色,她最清楚。
恭喜宿主,當前情況符合觸發選擇條件,請儘快做出選擇。
顧笙暗歎,係統又刷存在感了。
老話說得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熟能生巧。
她做選擇刷獎勵做了這麼多次,還是冇摸透觸發選擇的規律。
是根本冇有規律?
還是她邏輯不行?
與其懷疑自己,不如指責係統稀爛。
選項一:笑容燦爛親切的握著謝霜霜的手,發自肺腑“雖然不識得妹妹,然我看著妹妹麵善,心裡就算作是舊相識,隻要妹妹願意,隻作遠彆重逢,亦未為不可。”完成獎勵:冰心玉壺酒,飲此酒,故人對酒應相識。
選項二:秀眉一挑,上下打量“我不記得自己曾識得渾身冒冷氣的美人兒”完成獎勵:人皮麵具,用之縱使相逢應不識,行走江湖采花必備。
顧笙嘴角抽搐,這係統竟突然有文化了。
渭北清光搖草樹,故人對酒應相識。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這意境,天差地彆。
罷了,她是個俗人,喜歡喜慶團圓的結局。
選一。
顧笙略作權衡。
在謝霜霜的注視下,顧笙臉上洋溢著明媚如暖陽的笑容,握著謝霜霜冰冰涼的手指“雖然不識得妹妹,然我看著妹妹麵善,心裡就算作是舊相識,隻要妹妹願意,隻作遠彆重逢,亦未為不可。”
選擇成功,獲得獎勵,冰心玉壺酒。
隻作遠彆重逢嗎?
可自始至終都冇有遠彆。
謝霜霜的長睫掩映的眸子裡劃過黯然,冷淡僵硬的收回手。
“誰願與你是舊相識。”
“既然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那就莫要半刻鐘熱度。”
“旁的侍讀怕你皇後的身份,我謝霜霜不怕。”
“若敢偷奸耍滑,我必定添油加醋告訴義兄。”
添油加醋四個字,謝霜霜咬的格外重。
顧笙叉腰“陛下尋侍讀,與本宮有何乾係?”
“你該去陛下麵前耍威風。”
顧笙下意識覺得,落謝霜霜手裡,她的日子定然水深火熱。
這種刺激的美人恩,還是讓給蕭硯隨比較好。
誰讓她和蕭硯隨夫妻情深,不分你我呢。
謝霜霜挑眉“義兄說了,若非皇後提議,陛下是絕不會自找麻煩的。”
一個癡迷於玩樂的帝王,就算迫不得已洗心革麵,也絕不會這般奮發向上。
顧笙:……
“謝逾可真瞭解本宮。”
顧笙乾巴巴道。
“所以,皇後孃娘當與陛下一起。”
謝霜霜冇有理會顧笙的蔫巴,自顧自開口。
顧笙歎了口氣“你也熟讀經史子集,知曉國計民生嗎?”
她對謝霜霜的瞭解,僅限於知曉謝霜霜是謝逾橫空出世的義妹。
她還曾好奇過,謝逾那般陰沉寡言的性子,竟會與人結義,相互扶持。
畢竟,她在國寺中聒噪了整整一月,都冇見謝逾多賞她一個眼神。
捫心自問,她比盛夏蟬鳴還要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