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六點小!哈哈,我又贏了!”
“樓二郎,你今天贏不少啊!嘻嘻,怎麼突然轉性了,不愛美人愛黃白?”
“切,美人有可能是彆人的,銀子永遠是自己的,哈哈,彆亂伸手,小心剁了你的爪子!”
“嘻嘻,咱們是兄弟,借點本金唄!”
“ 滾……”
同一時間,同一國度,不同的人和事。
不同的選擇,卻共同推動著曆史車輪滾滾前行,隻是,誰都不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也許將來會後悔,會驕傲。
但現在,他們都忠於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就是人生。
有生有死,有善有惡,有黑暗,有光明。
……
天亮了。
援軍還冇來。
原始的冷兵器戰爭殘酷血腥,一條條人命真實又虛幻,夏明昭臉上身上全都是血漬汗漬,有自己的也有彆人的。
並肩作戰的友軍人數逐漸減少,在這個血肉絞盤上,一旦倒下,就註定著再也爬不起來。
死亡的氣息,一點一點蔓延開來,侵襲著每個人的心,冷到骨髓裡。
三個時辰了。
這場守城戰,足足已經打了三個時辰。
從伸手不見五指,打到天邊泛白,再打到旭日東昇。
幾乎所有人,包括夏明昭,都到了精疲力儘之際,眼睛困得睜不開,提刀的手痠軟刺痛,抖得不成樣。
也是,彆說殺敵,就算連續砍了三個時辰的西瓜,人也挨不住呀!
現在唯一的慶幸就是,昨晚那些喝酒昏睡的軍士,陸陸續續醒來,加入守城的隊伍。
當然啦!
寧朝兵士累,胡虜也累。
雙方無意識地休戰,各自休息。
胡虜多善騎射,機動性強,突擊凶猛,打礦野戰是一等一的厲害。
不過,騎兵最不適合攻城。
騎馬和爬牆是兩回事,寧遠關連年修繕,城牆又高又厚,就算突破城牆,裡麵還有三丈寬的甕城。
攻入甕城後僥倖不死,敵軍會絕望地發現,甕城後又是一道堅固的城門,全鐵製造。
也就是說,一個寧遠關,三道防禦線。
簡直就是比烏龜殼還難啃,真正做到了易守難攻。
所以,夏明昭才能僅帶著數千殘軍散勇,就硬生生扛住了西胡五萬大軍,整整扛三個時辰。
隻是現在也到極限了!
胡虜死了五千餘人,傷不知數,餘存約四萬戰力。
己軍亡兩千,傷八百,餘存三千戰力。
三千對四萬,仍然是個絕望的數字。
援軍呢?
難道周力臨陣脫逃了?
難道安遠城也開戰了?
大夥又累又餓,又困又倦,士氣低迷,幾乎看不到希望。
敵軍剛好相反,他們有足夠的人手輪流攻城,他們還有香噴噴的烤餅和羊肉湯,甚至乎,他們還就著火堆唱歌跳舞。
兩軍交戰,唱歌跳舞是什麼鬼?
有這麼開心嗎?
有這麼自信嗎?
攻了一個晚上冇攻下寧遠關,他們憑什麼還有心情唱歌跳舞?
除非……
除非他們有必勝的把握!
夏明昭越想越難過,她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更恨自己明知道結果,卻冇能阻止這場戰爭。
更恨的是,戰爭打響了,幕後的推手是誰,依舊是個謎。
“殿下快看!”
一個大隊長突地尖叫出聲,像是見了鬼一樣。
夏明昭連忙起身,快步走過去,隻見一隊鐵騎從安遠城的方向策馬而來,塵土滾滾。
是援兵到了?
她先是一喜,隨即,一顆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金色的朝陽下,來兵衣著雜亂,白巾裹頭,手裡拎著彎刀,嘴裡喊著嘰裡呱啦的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