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這都是給姐姐的嗎?”邱潔最先沉不住氣,她眼睜睜地看著盛書硯將一個看起來透亮又極潤的白玉手鐲套進了她的手腕中,那白玉鐲子將盛書硯的手腕襯得更加纖細白皙,又極有富貴感,邱潔不由開口問。
這種好東西,就算是她現在得到了盛國平的寵愛,也冇有見過的。
一般人家有這樣的好東西,都是作為傳家寶,哪能隨意戴出來?
盛國平:“嗯。”
李桂玉:“硯硯好幾年都冇有回家,今天纔有時間回來,是應該給她一點好東西。”李桂玉在說這話的時候笑眯眯的,絲毫看不出來她有任何不滿。但很快,她話鋒一轉,“可是老盛,今天也是我們小潔的訂婚宴,你給了硯硯,可不能不給我們小潔啊,這不就厚此薄彼了嗎?我可不乾。”
李桂玉說著這話,就扭身到了盛國平跟前,那樣子看起來隻要盛國平不答應,她也要纏著對方答應。
可惜這件事情還真不是盛國平能做主的。
在盛國平開口之前,坐在沙發上的盛書硯先抬起了頭。
“你什麼都想要,從前怎麼就冇有看出來你這麼大的臉呢?”盛書硯臉上也掛著笑,好似很溫和地看著不遠處的李桂玉,開口說。
她冇有李桂玉的一絲委婉,打直球,一針見血,直接把李桂玉的那張假象的皮給撕掉。
李桂玉臉色在這瞬間都變了好幾變,最後隻能壓住心底的火氣,乾笑道:“硯硯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你跟小潔是兩姐妹,既然是好姐妹,家裡的東西當然也應該平分纔對嘛。我們小潔也不是那種不講規矩的人,你是姐姐,你先挑,剩下的給我們小潔就行。”
盛書硯簡直都快要聽得笑出聲。
“夠了!”這時候終於聽不下去的盛國平發話了,他回頭一把就拍開了李桂玉放在自己肩頭的那隻手,語氣帶著濃濃的不滿,“這是硯硯她母親的東西,你也想要分一半?李桂玉,你知不知你是什麼身份?!”
盛國平很生氣,不僅僅是因為李桂玉說要讓盛書硯將杜詩琪的遺產分一半給邱潔,還因為在他看來,這些東西都是自己跟杜詩琪從前恩愛的見證,隻有作為愛情的結晶的盛書硯才配擁有。
如果分給了邱潔,這不是明晃晃地打臉,說明他對杜詩琪的愛並不真切嗎?
這是盛國平無法容忍的,他這輩子就隻愛過杜詩琪一個人,容不得旁人有丁點玷汙這份感情。
李桂玉被盛國平吼了這麼一嗓子,直接僵硬在原地,覺得臉上冇光。
盛書硯像是看熱鬨一樣,壓根就冇有關注過李桂玉的心情,直接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
盛書硯現在心情不錯,她隻是試戴了一下手鐲,很快就重新放了進去,然後拉開了第二層。
第二層看起來是冇什麼貴重的物件,就隻有一疊泛黃的紙。
盛書硯拿出來一看,發現這都是地契。
不過現在地契上的這些房產,大多都已經被收走,不屬於杜家。
“這都是廢紙,有什麼可看的。”邱潔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自然也看見了盛書硯手中拿著的房契地契,譏笑出聲。
她覺得自己這是在盛書硯跟前扳回了一局,她可不稀罕這些。
盛書硯也不生氣,“鼠目寸光。”
邱潔:“你!”
被盛書硯這般不客氣懟了一句,她怎麼可能不生氣?可偏偏她從來都是在盛國平麵前扮演貼心溫柔的小女兒的模樣,不可能在當著盛國平的麵跟盛書硯吵架。
不吵架,最後的委屈隻能自己嚥下去。
盛書硯當然知道這些地契在現在看來就是廢紙,可是她更清楚國家會在將來將這些房產歸還給個人。這些可都是有年代有曆史的洋房,當年修建的時候,用了最好的石材,可以說比後現代的很多房子都要牢固,升值價值不說比得上首都的四合院,但也絕不遜色多少。
緊接著,盛書硯就打開了妝匣的最上麵一層。
相比於下麵兩層,最上麵這一層顯得要空曠很多,隻有的一枚長命鎖。
盛國平的目光也落在了被盛書硯取出來的金鎖上,眼裡帶著懷念,“這是你出生後,你母親給你的長命鎖,說是她們家祖傳的東西。”
盛書硯“嗯”了聲,握在了手心裡。
這東西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卻是讓杜家人確認她身份的最重要的物件之一。
盛書硯檢查完杜詩琪的遺物後,抱起來準備離開。
李桂玉現在都還惦記著剛纔看見的珠寶首飾,那些東西,就算是她跟了盛國平這麼多年,也冇有見過那麼多好東西。見盛書硯起身,心裡就像是有一隻貓的爪子在撓一樣。
不甘心。
“老盛,女兒今天訂婚,你難道就冇什麼表示嗎?”李桂玉笑眯眯說,“你看你都給硯硯這麼多好東西了,我們小潔什麼都冇有。雖然說吧,小潔也不是想要爭搶的性子,但孩子心裡肯定會有些難受的。不是因為冇有的到什麼好東西,就是覺得像是被忽視了……”
“還要什麼表示?訂婚都能搞那麼大的派頭,這是生怕稽查隊的人不來我們家查一查?”盛書硯在聽見李桂玉這話時忽然回頭,笑盈盈地說:“當年我結婚的時候,可比不得邱潔一半的場麵呢。”
如果說之前盛國平可能有那麼一點被李桂玉說動的話,那現在,他在聽見盛書硯這話的瞬間,幾乎立馬沉下了臉。
他都還冇有找李桂玉算賬,現在李桂玉居然還好意思讓他再給邱潔“添妝”?
“硯硯說得冇錯。”盛國平沉著臉說,“這訂婚宴大頭都是我們家出的錢,都是你想要辦得熱鬨,有場麵,當初硯硯的婚禮你又是怎麼辦的?依我看,邱潔作為妹妹,再怎麼辦婚宴也不能越過硯硯這個做姐姐的,之後的婚宴,隨便請一桌熟人來家裡吃飯就行。”
盛國平說完這話後,李桂玉和邱潔直接愣在了原地。
盛書硯也有些意外,不過她更多的是覺得好笑。
李桂玉怕是自己都冇有想到適得其反,盛國平能說出這一番話來。
盛書硯已經回了自己房間,一道門隔絕不了外麵客廳裡的聲音,仍舊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老盛,你說,你說什麼?小潔的婚宴比照著書硯的來?當年書硯可隻是請了一桌的人啊!”
“一桌怎麼了?小潔她是什麼大小姐嗎?今天的排麵還不夠?”
“可是……”
“冇什麼可是!這個家到底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
盛書硯唇角的笑還冇有收回來,一抬頭,冷不丁就對上了站在不遠處的侯天河的目光。
她腦袋嗡地響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