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被他們慣壞了,哪怕霍餘燼真是災星,剋死了自己的爹孃,也不該當著鎮北將軍府的麵兒說啊!
霍餘燼是個小人物,不足為懼,可鎮北將軍府豈是晉陽侯府可以招惹的?
今天請將軍府的人上門,實則為了溫亦禾和薑廷的婚事,誰想到薑廷已經定了親呢?
要是能攀上鎮北將軍府這門親,他脊背都能挺直一些。
“你也是,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就算晉陽侯當真是伏威將軍府的上門女婿,也輪不到你來指責。這樣大咧咧地往外說,人知道了還當我和你嶽父冇教好你。”喬氏轉頭又去喝女婿,見霍俞燼乖乖地站在一旁不吭聲,心裡更滿意了。
霍俞燼從善如流地認錯:“嶽母教訓得是,明承知錯。”
不提晉陽侯的臉色如何,沈氏被他們二人一唱一和的氣了個半死,這不就是在說她兒子冇教養嗎?
再一個,喬氏這也算是為霍俞燼正了名,誰家上門女婿能正兒八經地叫嶽父嶽母,都是隨著妻子叫的,姑娘怎麼叫,他們就得怎麼叫,這是規矩。
喬氏這是明晃晃地告訴他們,霍俞燼不是上門女婿,在給姓霍的撐腰呢!
溫雪溶這纔有時間打量多年未見的親爹,說多年未見其實也算不上,她幾個月大的時候溫石柱就走了,那會兒她哪記得人?
麵前的這個男人跟娘說的不太一樣,娘說爹爹永遠都是斯斯文文的,樣子也生得好,用孃的話來說是麵如冠玉,貌比潘安。
也許是年歲漸大,溫石柱蓄起了小鬍子,眼角也多了些細紋,眉心興許常年皺著,上頭的紋路很清晰,深得可以夾死蒼蠅。
雖說他跟孃親口中說的大不相同,樣子也算是過得去的,至少長得並不醜。
就是這個男人讓娘苦等了一輩子?
他哪配呢?
溫雪溶在對方看過來之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興許早就忘了孃親,忘了他的糟糠之妻,也忘了她這個曾經抱在懷裡哄過的孩子。
在他們離開時,溫石柱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抬頭望去,隻看到他們一家走過迴廊,身影漸漸消失在月洞門裡。
沈氏看著他就來氣,年輕時還好些,一張臉好歹能看,嘴巴說話也甜,時常哄得她心花怒放。
年歲上來以後,待她再不如從前,但日子還過得去。
現在呢?真是越老越孬,自己兒子被打成還給人賠笑臉。
“綠蘿,帶世子下去上藥!”
丫鬟聽出沈氏壓抑著的怒火,大氣不敢喘一聲,輕手輕腳地將溫亦鈞帶了下去。
就連溫亦禾也被沈氏打發走了,等一雙兒女都離開了,她纔敢發脾氣:“你個慫包,你怕他們乾什麼?莫非鎮北將軍府是老虎,值得你怕成這樣?”
溫石柱眉頭又皺了起來,低喝一聲:“你懂個屁!”
一句粗話將沈氏醞釀的千言萬語堵了回去,溫石柱再也冇去看沈氏幾欲吐血的樣子,抬腳回了院子。
這場賞菊宴不歡而散,在回去的馬車上,霍俞燼揉著薑蒔的手,輕聲說了句謝謝。
薑蒔抬眸看他,笑著問:“謝我什麼?”
霍俞燼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謝你為我出頭,謝你為我抱不平。”
謝她為他保留尊嚴,挽回自尊,也謝她為他正名,去掉災星的帽子。
“咱們找個宅子搬出去吧?”薑蒔承認,今天他被罵冇出息,吃軟飯時是有一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