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茂自然連聲答應。
於是陳掌櫃的催促他們趕緊去梳洗換衣服,然後好送他們去上學。
正好衣服有兩套,原本是學堂給學生們換洗用的。這下香茅子和辛茂兩個人穿好了衣服,在衣服裡麵還裹著同樣顏色的兩指寬的長布條,這就是用來係頭髮的了。
香茅子把布條綁在頭髮上,弄了一個不太整齊的小鬏,又同樣給辛茂也綁了一個。不過辛茂穿她的衣服,卻長了太多,她隻能努力折啊折的,把那衣服折了好半天才勉強給辛茂穿起來。
然後兩個人就跟著陳掌櫃的往學堂走去。
學堂在鎮子最東側,以前偶爾香茅子也看過有身穿白袍青罩衫的小童往那邊走。
她卻從來冇有想過,自己也有機緣能正式上學!
陳掌櫃的領著他們一路走到學堂。從門口進去,是一拍三個青磚大屋,窗戶大大的,都貼著簇新的白瓦紙,此刻都用竹竿撐著,半開窗的樣子。
透過窗戶,好多跟她穿一樣衣服的孩子都爬在桌案上低頭背誦或者抄寫什麼。
這種濃鬱的學習氛圍讓香茅子大感有壓力!
陳掌櫃的領著他們從敞開的房門進去。
這個時候,香茅子才能看清屋裡的情況。這間屋子很大,差不多有酒樓大堂一半那麼大。屋子正中對著門的地方有一個特彆巨大的書桌,上麵整齊的擺滿了高高的書籍。還有一叢掛滿毛筆的筆架。此刻書桌是空的。
在其餘的地方,擺放了若乾張方形桌子,四周都圍繞著孩子,每個桌子坐4~8個學生不等。在靠著門的那側牆壁上,還放了一排架子,架子上放著大家的書包、書本等雜物,卻並不顯得淩亂。
見陳掌櫃的領著兩個一高一矮兩個小孩兒進來,很多人就停下了手裡的事情,開始瞄著香茅子和辛茂看。
辛茂被看的緊張,就緊緊的攥著香茅子的衣角。
眾學童開始竊竊私語,都是在聊關於這兩個新來的傢夥,聲音越來越大。嗡嗡聲漸響。這下子,連原本不緊張的香茅子都跟著有些拘謹不安了:大家,都是在討論他們吧。
忽然背後有一聲咳嗽。
瞬間,房間裡的聲音消失了。
眾學童都低頭開始繼續抄寫和背誦,而香茅子則轉身,就看見一個身穿長直裰,四方大頭鞋,花白的鬍子,形容清臒的學究慢慢行來。
香茅子這個時候也特彆緊張,手心發潮,唯恐先生不滿意,就攆了她出去。
陳掌櫃的連忙上前施禮,“子昂兄。”
先生也微微回禮,“茂軒兄。”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孩子,香茅子。來給先生施禮。”陳掌櫃的喚著香茅子。
香茅子連忙走上去,雙手半握攏在胸前,拱了拱手。這姿勢不倫不類的,不像是行李,倒像是小猴子拜山。
哄的一聲,周圍在偷看的童子們都發出了笑聲。
先生就皺眉喝道,“笑什麼?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麼!你們難道是生下來就會行禮的?!還是不是靠學習?同學冇有學過,做錯了,身為前輩你們要好生教給她纔是,現在不教而笑,這是為師教給你們的做人道理?!你們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在先生的一連串喝問下,學童們都羞愧的沉默了。
先生低頭,看見有些不安的香茅子,和聲說,“禮,理也。禮者,敬人也。不可不禮人,禮不可不端。知道是什麼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