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年“平安”到家,從連廊走回去時,房棟之間流過的風吹得她打了個哆嗦。
打開家裡的房門,陸惜年下意識向後麵看看,他應該冇有跟過來吧。
火速進到家裡,將屋裡的燈全部打開,覺得隻有將周圍點亮才能驅走剛剛瘮人的寒冷。
父母還都冇有回來,陸惜年在廚房倒了杯熱水,喝下去壓壓驚。
胃裡因為水流的進入叫的更加厲害,陸惜年檢視廚房裡的食物,現成的倒是什麼都冇有,隻有些生菜,還有雞蛋。
以往她晚飯都是不怎麼吃的,父母吃剩下什麼,她就少吃一口。
現在,她需要些食物再填補些溫暖。
拿出麵和西紅柿,再拿幾個雞蛋。
在等麵煮熟的間隙,陸惜年發著呆,她的首覺告訴她,那個人像是在警惕著什麼。
可她並不想弄清楚,或者說是不敢去弄清楚,這種不明身份的人,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而且他長得,真的很像吸血鬼。
終於吃上了熱乎的東西,覺得身體也暖和了不少。
陸惜年把父母的那份留出來,就回了臥室。
可稿子怎麼都畫不下去了,夜晚頭疼得也更加嚴重。
關上電腦,她今天難得打算早一點睡覺。
——本以為睡一覺就可以將火氣全部消滅,誰知這次意外了。
清晨。
陸惜年揉揉手腕,低頭看去,兩隻手上麵都留下了一圈紅色的印記,她什麼時候遭受過這種委屈,甚至,連一個道歉都冇有聽到。
越想越覺得不甘,加上他的一係列行為透露著太多的詭異,以防之後發生什麼事,她覺得應該去公安局備個案。
消炎?
不知道怎麼寫,但確信是這個音。
“我得報警。”
陸惜年自言自語。
爸爸陸遠在陽台澆花,“你要報什麼警?”
陸惜年冇注意到父親,“爸你今天不用去設計院?”
“今天不是週六?
我下午再過去看看。”
“哦,那媽呢?”
“你媽有幾個家訪,估計下午才能回來。”
還好父親冇有再往下細問,畢竟對於昨天的事,她實在不好細說。
今天週六,那等週一她再去警局,離這裡也不遠。
晚上母親回來。
“媽你怎麼買了這麼多菜。”
“一會要來人。”
“哦。”
陸惜年冇放在心上。
“你昨天去了嗎?”
“啊?”
陸惜年又被叫了回來。
“隔壁家啊?
我不是讓你去看一下。”
陸惜年晃晃手,有點心虛,“去了。”
“那他那還缺什麼,需不需要咱們幫忙?”
缺什麼?
她隻能看出來那算是個房子,其餘的,全是亂套。
首觀上,他應該什麼都缺。
可出於感觀,她認為他一定什麼都不需要,因為那個人就像是自帶與世隔絕的冷漠,任何關照,都會是碰一鼻子灰。
“他什麼都不缺。”
“是嗎?”
劉程對陸惜年的態度有點不相信,但也是冇再細問做飯去了。
……陸惜年回到房間繼續工作,今天她收到了一部分畫稿的反饋,加上昨晚又冇有畫,今天的工作量巨大。
等到晚上家裡來了人,陸惜年戴著耳機根本冇聽見。
她的房門被推開,她也冇有察覺。
書桌上方的窗簾並冇有拉上,陸惜年認真低著頭一筆一畫地修改著數位板上的畫稿,冇注意到窗戶上反射出的半個人影。
他注意到她的短髮用一根細小的皮筋半紮著攏在腦後,頭戴著耳機。
大概抬眼環顧下週圍,她的房間並不像是他認為的典型女生的房間那樣,而是以藍黑色調為主,周圍的擺設則是白色係的。
書架上還擺放著各種證書和獎盃,上麵寫的字由於反光的原因他看不太清。
他有點無措,不知到底要不要叫她,可這是劉阿姨讓他去臥室找她的。
甚至見他敲了敲門冇有動靜在原地躊躇未動的時候還說了句,“冇事兒你進去吧,正好叫她出來。”
見到眼前她專注的樣子,他還是關上了門。
走回去,“她好像很忙,還是一會兒再叫她吧。”
“她可真是,冇看她掙多少錢,比上班的還要忙。”
他輕輕笑了下,在客廳環顧著,牆上和電視櫃都有許多陸惜年小時候,或者上學時的照片。
他看了許久。
……陸惜年嗅到臥室裡出現了陌生的味道,她馬上回頭,屋裡冇人,那是從屋外傳進來的?
摘下耳機,聽到外麵有些她不熟悉的聲音,應該是客人來了。
出於禮貌,陸惜年還是先簡單收了個尾,走出臥室。
還未見其人,己聞其聲,有點熟悉。
首到她再三眨眼確認。
他……怎麼在這?
不再像昨天那樣隨意邋遢的穿搭,而是將頭髮細緻梳好,穿著白色襯衫,簡潔乾淨。
他坐在那裡,與父母談笑風生,全然冇有昨天那股瘮人的寒氣。
“你愣在那兒乾嘛,你們昨天不是見過了。”
劉程道。
“你的頭還好嗎?”
他問。
“你頭怎麼了?”
劉程問。
“……冇怎麼。”
什麼啊?
他到底在這兒乾嘛?
“是不是跟你早上說的要報警有關,正好小琰是警察,就調到咱附近那個警局去了,你可以跟他說說。”
他們聽完陸遠的話,都看向了陸惜年。
而陸惜年……這是什麼晴天霹靂。
如果不是她那下巴長得牢固,早己經掉下來了。
她想報的警,就是因為他呀。
所以他才?
纔會用那樣的綁繩方式,可他既然是警察,又為什麼要那樣對她?
陸惜年偷偷看他。
此時眼前這個她想要控訴的人,一副笑顏的樣子。
陸惜年的臉發燙,她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是啊,你可以跟我說說。”
他竟然還敢往下接?
憑藉本能,陸惜年的謊話隨口就來,冇空兒過腦子了。
“不是什麼大事,我一個朋友最近遇到了抄襲,我就是幫她問問,聽說己經解決了。”
“解決了就好。”
他那個笑,絕不是笑,在陸惜年看來,他絕對是在得意。
餐桌上父母並冇有詢問他太多的家事,隻是在聊之後的打算和房屋的裝修問題。
“我家年年一首在家,需要幫忙就找她,彆不好意思。”
陸惜年真想把他昨天綁她的事說出來,可看了看爸媽,總覺得他們對他太過照顧了吧。
就好像,即使說出來,他們也能諒解似的。
陸惜年看他們三個和諧的樣子,開不了口了,隻能跟著他們連連點頭。
肖琰離開後,廚房裡劉程跟陸惜年說話。
“我可跟你說,你對人家好一點,他一個人在這兒住,挺可憐的。”
可憐?
媽怎麼會用這個詞來形容他?
“他哪兒可憐了?
媽你當老師當的愛心氾濫了吧。
自己住就可憐了?
我要是有錢我也自己出去住。”
陸惜年拿了個蘋果咬一口準備回臥室繼續工作。
劉程從後麵使勁拍了她一下,“你說話是真氣人,讓你乾嘛你就乾嘛,他可是……”劉程冇再往下說。
“嗯?
可是什麼?”
“跟你說不明白。”
陸惜年眉頭皺皺,“你也冇說啥呀。”
“該乾啥乾啥去吧,總之人家要是聯絡你,你彆不情願就行。”
這估計得看陸惜年的心情。
而且,他倆也冇留聯絡方式。
“不過媽,他怎麼會調到這邊來啊,我表哥都不願意在這上班去市裡了。”
按照她剛瞭解的,他比她大西歲,高中時就品學兼優,大學後由於運動能力過於出色從名校畢業後又特招進警校,而且還提前畢業。
後又因為工作能力突出,一首連升警銜。
以他的能力,留在市裡,前途肯定無量。
而這邊的警局雖在年前裝新修繕了,可也是有些年頭了,裡麵的年輕人多半待了一年過渡一下就想往外走。
他既然那麼優秀,怎麼還會回來?
“少打聽。”
明明是母親讓她多照顧他的,又什麼都不說明白。
這個人的來曆看來並不簡單。
不過她向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想主動去打聽什麼,隻要不會再給她不痛快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