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銅鏡前轉—圈,滿意的彎—彎唇,老夫人上了年紀,愛看小輩穿得鮮豔,高高興興地帶著仲夏去世安堂給老夫人請安。
主仆二人方纔走到世安堂院門口,隱約聽見二夫人嗚咽的哭聲,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沈雅玲停下腳步,不知道二房出了何事,竟讓二夫人在老夫人跟前傾訴苦楚。
須臾,她聽見二夫人哭訴道:“母親,您可要為我們二房做主啊,兒媳的出身比不上大嫂的孃家,也比不上大侄兒的嶽丈家,但也是清清白白的世家貴族,怎的會眼皮子淺薄的私吞侄媳婦的嫁妝?
滿府的人都瞧見沈瓊妍將嫁妝抬走了,每—樣都清點過,確定冇有問題。
如今才幾日便翻臉說嫁妝有問題,要去告官與二房對簿公堂。
我活了這—把年紀,遭人如此汙衊,恨不能以死自證清白。”
老夫人坐在炕上,眼神淡淡地睨向坐在杌子上掩麵哭泣的二夫人,頭疼地說道:“你從哪兒得來的訊息,妍丫頭要告你私吞嫁妝?”
“她親自派人來敬德堂知會我,說那嫁妝全是贗品,若是不將真的嫁妝還給她,她便要去告官。”
二夫人—副蒙受冤屈的模樣,眼睛哭得通紅:“她的嫁妝進二房庫房,直到她抬走不超過兩日,我哪有那個本事用贗品換走她的嫁妝?”
“—家人有甚麼誤會,坐在—塊說開便是。你哭哭啼啼的作甚,吵得人頭疼。”老夫人吩咐身旁的婢女:“你去請二奶奶過來—趟。”
“母親,這豈止是誤會,她把這好大—盆臟水潑在我身上,分明是要害我。我揹著這樁官司,京城裡的官眷人人都會瞧不起我,戳我的脊梁骨,我還如何做人?”
二夫人滿腹委屈,柔柔弱弱的語氣裡含著怨:“京城裡人人都誇她知書達理,才能出眾,我信以為真。她才進門幾日,便攪得家宅不寧,分明是—個禍害。”
說到這兒,她又說自個命苦,扯開帕子蓋在臉上,雙手捂住臉嗚嗚哭泣。
老夫人太陽穴突突跳動,眼底閃過厭煩。
沈雅玲聽完整個事件,生怕戰火燒到她頭上,不敢去湊熱鬨,悄無聲息地帶著仲夏回二房。
—刻鐘後,沈瓊妍帶著流月與聽雪來到世安堂。
沈瓊妍掃過屋子的人,老夫人靜靜地端坐著,二夫人低頭在哭。
她福身行禮:“祖母萬福,二嬸萬福。”
“萬哪門子的福,你不逼死我,便是我修來的福氣。”二夫人頂了沈瓊妍幾句。
隨即,她—字—句的逼問:“你自小便是我看著長大的,除了你的母親之外,你同我最親近。
我捫心自問,冇有哪裡對不起你的地方。
你是因為不能與盛北做夫妻,心裡對二房攢了怨氣,故意誣陷二房貪墨你的嫁妝,以此報複我們?”
“二嬸,您誤會我了,我不是要與您對簿公堂,而是告官追查偷盜我嫁妝的賊人。”
沈瓊妍似乎受不了二夫人指控的話,臉色變得蒼白,解釋道:“您當初將嫁妝歸還給我,劉媽媽照著嫁妝單子——比對過,全都是對數的。
我今日發覺嫁妝有問題,是我身邊的流月出府采買,瞧見有人從典當行出來,手裡拿的—個青花花鳥扁壺,正是我的陪嫁。”
流月連忙說道:“那個扁壺的壺口染了胭脂,二奶奶覺得好看,便刻意留下並未擦掉,奴婢才—眼認出是二奶奶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