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一臉問號,但更多的,是發自心底的驚訝。
印象中,他從未見過這位銀袍男子,所以更不可能與之有所交集。
那麼銀袍男子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前輩認識在下?”
“不認識……”
“那……”
“彆問了,我幫你,乃是因為一段善緣。當然,這老小子敗壞道蒼院聲譽,也是一方麵原因。”銀袍男子擺了擺手手,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聞言,林澈更懵了。
與此同時,紀宗看著這位突然出現的銀袍男子,整個臉色都變得無比蒼白,甚至身軀也在輕微的顫抖。
“金徽銀衣使!武……武殿!”
紀宗腦袋一聲嗡鳴,感覺這一瞬間心神都處於空白狀態。
武殿,乃是道蒼院一個無比禁忌的存在,甚至院內高層都對這個名字諱莫如深,他無論如何也難以想到,自己來到滄瀾城這邊陲小境負責考覈,怎麼會碰到這一禁忌!
“你叫什麼名字?道蒼院內任何職?”銀袍男子淩空指著紀宗,突然開口喝問道。
“老夫……老朽名為紀宗,任道蒼院外院導師一職。”明白了這銀袍男子的身份之後,紀宗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頭忐忑的說道。
“不用乾了,以後在外院掃地吧。”
“什……什麼!”紀宗聞言全身一顫,一臉的震驚之色。
“你不服?”銀袍男子冷笑了一聲,“道蒼院予你考覈之責,你卻中飽私囊,營私舞弊……一個小小導師,也敢妄言自己就是道蒼院的規矩,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今日,我就教教你什麼叫做真正的以勢壓人。”
銀袍強者一步邁出,一股無形的壓力將紀宗全身籠罩。
下一刻,不見如何動作,一道真氣大手直接甩在了紀宗一張老臉之上。
蓬!
紀宗整個身軀都被這一巴掌抽飛了出去。
而看到這一幕,不止是林澈,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可是一位道蒼院的導師,竟然被當眾打臉,最主要的是紀宗居然冇有絲毫抵抗之力,那麼這位銀袍男子究竟是什麼境界?
“紀……叫什麼名字來著你?”一巴掌抽飛紀宗之中,銀袍男子皺著眉頭再次問道。
“小人叫……叫紀宗。”等紀宗從地上爬起來時,半邊臉頰腫脹,嘴角殷紅的血跡流淌,狼狽到了極點。
“管你叫什麼,道蒼院院規,凡下山負責考覈之人,需穿著素袍,戒驕奢,不取地方分毫,秉承公正公平公開的態度。這一條你可清楚?”
“我……我清楚。”紀宗不敢辯駁。
“清楚?那就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說著,銀袍強者又是一巴掌抽了出去。
蓬!
這一次,紀宗另一張臉也腫了起來,牙齒都被打掉了幾顆。
身體重重的砸在地麵之上,紀宗被這兩巴掌抽的披頭散髮、滿嘴血沫,任誰看了心底都要冒出一個‘慘’字。
但對於紀宗而言,心中更多的卻是恐懼。
“老朽觸犯院規,罪不可恕,回院之後甘領罪責,願辭去導師一職,將個人所有資產,全部上繳院內。彆……彆打了……”紀宗徹底慫了,他要是再不服軟,恐怕這一把老骨頭真要交代在這裡了。
“很好……”這時,銀袍強者纔是撤去了那股強橫至極的威壓。
他看著紀宗,“對了,你叫紀什麼來著?”
“紀宗……小人叫紀宗啊!”紀宗都快哭了。
與此同時,這座廣場上的所有人都有些瞠目結舌。
被連問了三遍名字,眾人當然不會以為是銀袍強者記性不好,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一個外院導師的身份,在這位銀袍強者的麵前,或許根本冇有資格讓他費神去記住。
“我記住了,回院之後,我會覈實此事。剩下的考覈事宜,不用你負責了,滾回院吧……”銀袍強者最後說道。
“是是……”紀宗如蒙大赦,此時不敢再有絲毫逗留,連忙誠惶誠恐的離開,竟然急急如喪家之犬。
一位道蒼院的導師,在這滄瀾城中這些人眼中,絕對算得上是平常人難以接觸到的大人物。
可是在這位銀袍強者麵前,卻像小雞崽一樣被修理的服服帖帖。
那這位銀袍強者,又該是什麼身份?
整箇中央廣場,在這一瞬間顯得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無數人的目光集中在林澈的身上,他們甚至有些懷疑,之前林澈與紀宗硬剛,難道本來就因為有著這樣一座靠山,才如此有恃無恐?
銀袍強者解決了紀宗之事後,五指張開,將慕容煙腳下那枚青木令牌淩空攝來。
目光從始至終都冇有看慕容煙一眼,之後隨手將青木令牌拋給林澈。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林澈:“……”
冇等林澈回答,銀袍強者擺了擺手,“不重要了,小子,你有資格進入道蒼院……”
“一日之後,會有道蒼院的雲船來接你,等著吧。”
說完此話,不等林澈說話。銀袍強者身影一動,就像融入了虛空一般,在所有人目光之中,就這麼……消失了。
雷厲風行。
來無影去無蹤。
林澈站在原地,此時還處於錯愕的狀態,因為到了現在,他還不知道這位銀袍強者到底是什麼來曆。
看樣子,這似乎是一位道蒼院身份不凡的高層,從紀宗對這名銀袍強者的畏懼中也能印證這一點。
但是道蒼院高層,又怎麼會出現在滄瀾城這種邊陲小城,而他之前所說,一個月了,你小子終於惹麻煩了又是什麼意思?
林澈搖了搖頭,顯然這些問題他還無法瞭解答案。
隻是這時候,林澈心中也有些觸動。
“神龍見首不見尾,到底何時,我才能擁有這種實力?”
武道世界很殘酷,事實上,就算冇有武道,這個世界也不會有絕對的公平。
隻不過,有武道力量的存在,讓這個現實更加**裸的呈現。
當你一個念頭便足以移山覆海,伏屍百萬的時候,又有誰會心平氣和的坐下與一個凡人去講道理?
林澈想的,就是不斷向上攀登,堅守本心,去掌握著足以改變規則的力量。最起碼,他不想被人像今日這般欺壓之時,自己卻冇有任何抗衡的資本……
試煉賽,似乎徹底落下帷幕。
然而任何人都不會想到會是如此波折。
慕容氏族所在的方位,人人臉上愁雲密佈,給予了家族全部希望的小姐,竟然輸了。
其中為首的中年男子,則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之上,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毫無疑問,此人正是慕容家主。
為了道蒼院的名額,他動用了家族之中所有的財富來賄賂紀宗,可是這個結果,又該如何向整個家族交代。
戰台之上,慕容煙神色有些木然,精緻的臉龐上冇有絲毫血色。
她回首,看著像是瞬間蒼老了十幾歲的父親,狠狠咬著嘴唇。
不知過了多久,在眾人無比驚訝的目光之中,慕容煙竟然走到了林澈麵前,隨後……盈盈拜倒下去。
林澈眉頭一皺,“慕容煙,冇有必要,你應該清楚,就算求我。我也不會因為可憐,而把青木令牌……讓給你。”
“不……我不是想求你把青木令牌讓給我。我……我願立下血之誓言,成為你的劍侍,願供驅策,此生不悔。”
慕容煙深吸口氣,仰著臉看著林澈,透徹的眼眸中卻透露著一絲倔強的光芒。
“主……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