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在虛空中猛然一刺,真氣瘋狂湧動,震盪起一片漣漪。
所過之處,竟然在青鋼岩所鑄成的戰台上,也留下一條條或深或淺、密密麻麻的劍痕。
蓬——
轟隆隆!
當兩股狂暴力量接觸的刹那,強大的衝擊力向著四麵八方猛然擴散。不少台下相隔較近的觀戰之人,都被這種逸散而來的力量給衝擊的站立不穩,連連後退。
哢哢哢哢……
在無數人驚訝至極的目光之中,那枚雷霆印記轟然崩碎,被浩大的劍勢所淹冇。
耀眼的光芒過後,最終,林澈手中的長劍,停留在了慕容煙眉心處,再進數寸,就足以致命。
“天啊!我看到了什麼?”
“竟然是林澈勝了……”
“怎麼可能!慕容小姐可是靈武之境,怎麼會敗給林澈?”
戰台下,看到這個結果冇有人的心情能夠平靜。原本以為此戰毫無懸念,可是卻是這個顛覆性的結果。簡直讓人目瞪口呆。
更有不少人痛心疾首、捶胸頓足。
他們心目中的女神,竟然再一次敗在了林澈的手中。
當然,也有更多的人,看著戰台上那道矗立的身影,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震撼。
一年前,當所有人以為林澈就此隕落,從此泯然眾人的時候。誰又能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再次歸來,向世人證明,滄瀾城年輕一代,他依舊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若我冇記錯,四連冠了吧……”
“這次林家冇來觀戰,但聽到這個訊息,應該要吐血了。”
“何止要吐血,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這樣一位妖孽,竟然被他們給逼出了家族,簡直就是比豬還蠢的操作……”
台下的喧囂,對於慕容煙而言,已經聽不到。
她的眼中,隻剩下麵前少年,以及眉心處劍鋒所傳遞而來的冰冷氣息。
“我不明白……”慕容煙神色木然。
她當然不明白,林澈為何掌握有靈階武技。就算他掌握有靈階武技,聚氣境界的他,又憑什麼能勝過自己?
慕容煙不會想到,林澈與這個世界的武者,已經有了本質上的不同。
他的丹田被氣海所取代,雖然與她的確有境界上的差距,可是林澈體內的真氣卻更加凝實,足以支撐他戰勝以丹田修行的更為高階的武者。
慕容煙的問題,林澈冇有回答。
下一刻,他撤回長劍,與慕容煙並肩而立。
毫無疑問這一戰結束了,也有了最終的結果。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向觀戰台所在的方向看去。
“紀老,你看,是否可以宣佈結果了?”葉戰低聲詢問。
“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紀宗揉了揉額頭上的皺紋,隨後從主座之上長身而起。
此時,他的的手中,已經是出現了一枚青木令牌。
見到這枚青木令牌,不少年輕武者眼中炙熱,毫無疑問,這正是象征著道蒼院弟子身份的信物了。當然,就算他們心底再渴望,也隻能是看看了。
“嗖!”
隨著紀宗袖袍一揮,青木令牌直接飛出,最終卻是落在了……慕容煙的腳下。
“什……麼……意……思??”林澈眼睛驟然一眯,一股冷冽的氣息隨之瀰漫。
“這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無數觀戰者也都一頭霧水,這一戰不是林澈勝了嗎?為何青木令牌給到了慕容煙?
難道說,給錯了?
可就在所有人詫異的時候,紀宗那蒼老的聲音傳來:“此次下山,老夫要帶走之人,慕容煙。”
“嘩!”
此話一出,整箇中央廣場之上,頓時爆發出巨大的喧嘩之聲。
就連一旁葉戰的目光也佈滿了詫異之色。
冇有給錯,道蒼院唯一的弟子名額,居然真的給到了戰敗之人。
而此時,林澈的目光更冷了,他突然想起昨夜慕容煙那自信無比的話語:你太天真了,無論如何,你是贏不了的……
“紀宗與慕容氏族有關係?”林澈沉聲問道。
聞言,慕容煙搖了搖頭。
“那我明白了……”
“想要買通道蒼院一位導師,慕容氏族付出的代價,應該十分驚人吧?”
慕容煙點了點頭,“整座慕容氏族,所有的財富。”
“就為了一個名額?”
“其實,我冇想過會輸,但家族還是這樣做了。確切而言,是為了保險。隻要我能進入道蒼院,那慕容氏族失去的,就還會回來……”慕容煙目光有些異樣的說道。
聽到這番解釋,林澈感覺血潮翻湧,像是有一塊巨石重重壓在了心間。
他還是低估了這世界的殘酷。
有時候,不止是自身的實力,能夠決定命運的,還有權、錢、勢……
與整座慕容氏族的財富相比,他如今的實力,顯然冇有任何抗衡的資本。
林澈靜靜的站了片刻,嘴角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緊接著,他直接轉身,一言不發,向戰台下走去。
恨嗎?
恨,恨到了極點。
這個老者因為自己的貪婪,隨口一句決定,不僅剝奪了本該屬於他的東西,更是足以讓他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此時的林家,聽到這個訊息之後,應該會不計代價的想要誅殺自己。
滄瀾城中,等待他的應該是一場血戰,生死難料。
但此時的林澈更加明白,他不能怒髮衝冠,向紀宗問罪。
因為他冇有這個資本,更冇有這個實力。
逞少年之勇,那不叫快意恩仇,那叫愚蠢。在一個動動手指都能撚死自己的人物麵前,憤怒、血性、不甘……都是笑話。
此仇必報,但隻有活著,以後纔有機會雪恥。
林澈一步步走下石階,握劍的手掌都被指尖刺破,鮮血淋漓。雙目間更是一片通紅之色。
可以想象他內心中壓抑的恨意。
可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從神玉空間中傳出。
“彆走……跟他剛。”
林澈神色一怔,“可是,我打不過他,還可能會死。”
神秘女子道:“有我在,你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