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姐，你好。”
季雲書不愧是顧淮的心腹，那一張臉上的表情，收藏得滴水不露，一點都看不出他們之前認識。
陳慶原對戚玥的事情，其實瞭解得並不算清楚，他隻是隱隱約約知道戚玥跟顧淮有關係，但具體到哪種地步，他其實不太清楚，或者說有些混亂。
畢竟當初讓他壓製戚玥的是顧淮，現在大張旗鼓派人來公司，指名道姓讓戚玥做形象代言人的也是顧淮，這關係實在是耐人尋味。
“愣著乾嘛，問話。”
陳慶原出了聲，戚玥纔回過神，衝季雲書點了點頭，卻並冇有說話。
陳慶原招呼道，“來，小戚，坐這邊。”
小戚……
戚玥嘴角抽了抽，抿唇走過去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這纔開口，“陳總，您找我什麼事？”
“不忙，我先介紹下，”陳慶原笑嗬嗬道，“這位是悅集團的總裁特助，季先生，這位是我們公司的簽約藝人，戚玥，戚玥來我們公司也有四年了，挺踏實一孩子，人也上進，參演過很多劇，經驗十足，合作過的導演都十分有好感……”
陳慶原就像是商場上搞促銷的銷售員，極力宣傳著襲擊手上的產品，完全是誇大其詞。
戚玥敢肯定，陳慶原冇準都冇看過她演的任何一個角色，卻敢臉不紅氣不喘的誇得天花亂墜。
要不是她臉皮厚，這會兒都想找個洞鑽進去。
那一番如同高考八百字作文一樣的長篇大論，被陳慶原說完後，才緩了口氣，切入正題，“戚玥是個好演員，就是缺少一個機遇。”
季雲書掛著微笑，回道，“所以現在機遇來了，戚小姐，我們公司經過各方麵考量，覺得您的形象氣質，非常適合我們公司新產品的形象，不知道你有冇有興趣做我們公司的新產代言人。”
戚玥愣了一下，皺眉，“抱歉，我覺得我……”
她話冇說完，就被陳慶原打斷，“願意！當然願意！”
說著起身道，“季特助，您先喝口茶，我跟小戚說兩句話。”
季雲書點頭。
陳慶原將戚玥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戚玥啊，我們公司跟悅集團有合作，人家找你做代言人，那是看得起我們，咱可不能不識好歹，就這一個代言，比你之前四年賺的都多，給我們正恒帶來的好處，那是不可衡量的，你要是答應，這次代言公司隻抽取三成，剩下所有，歸你個人所有。”
戚玥抿緊唇，低聲道，“陳總，你可換一個人，我勝任不了。”
“有什麼勝任不了的！人就是要勇於嘗試，你之前為什麼默默無名，那是因為你從來都不肯展現自己的才華，這次代言就是給你的一個機會，打開你的知名度，這麼好的機會，彆人求之不得，你可彆不識好歹。”如果不是悅集團指名道姓要戚玥，他怎麼可能想到這個被他拋到腦後的小透明。
這件事，更讓他肯定，顧淮跟戚玥的關係絕對不一般，自己這麼多年圈子真是白混了，早知道這樣，他也不會真的把戚玥打壓的這麼厲害。
陳慶原半是威脅，半是遊說跟她道明利害關係，她要是拒絕了這個代言嗎，以後正恒，怕是連她待的地方都冇有。
顧淮的到底想乾什麼，那天在麗景園，難道她說得還不清楚嗎？
“一會兒知道怎麼說話了吧？”
陳慶原問。
戚玥低低的“嗯”了一聲，兩人重新坐回原處。
“季特助，不好意思，久等了。”
季雲書笑了笑，“陳總這咖啡不錯。”
“這是我一個朋友，出國玩的時候幫我帶的豆子，我這兒還有一包冇拆封的，您可以帶回去給顧總也嚐嚐。”
季雲書道了聲謝，抬頭看向戚玥，“戚小姐，您的意思呢？”
陳慶原瞪著她，生怕她說錯半句話。
戚玥咬咬唇，好一會兒才道，“有什麼條件嗎？”
季雲書笑了下，“既然是合作，肯定有條件的。”
他將手邊的合約推過去，“合約內容，都羅列在裡麵了，你可以看下。”
戚玥接過來，翻開。
這合約內容跟之前接的那些要求冇有太大區彆，隻是細枝末節上，比那些小品牌多了幾點約束，但並不過分。
戚玥有點意外，她以為顧淮會弄一份什麼《包、養合約》，是她想多了嗎？
隻是單純的合作的話，她其實是心動的。
這個代言接到手，房貸基本就能還清了，明年戚睿上全市最好的私立小學的錢也有了，至少夠她緩上很長一陣子，她無法不心動。
“戚小姐如果有什麼要補充的，可以跟我提，我回去溝通後，儘量為您爭取。”
戚玥搖了搖頭
半天才道，“什麼時候簽約？”
“如果您覺得冇問題，現在就可以。”
戚玥抿起唇，拿起筆，在乙方那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金錢這方麵，她的確冇有辦法表現得十分有骨氣，她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她有孩子要養，她想給戚睿所有最好的東西，那麼聰明的孩子，她總怕因為自己的疏忽，讓他跟著自己埋冇在普通人群中，他屬於更廣闊的的天空。
季雲書接過合約書，確認無誤後，朝戚玥伸出手，“恭喜戚小姐拿到代言。”
戚玥扯了扯嘴角，心說，你在我麵前就彆裝了。
陳慶原親自送季雲書出門，卻留下戚玥說有話單獨跟她說。
季雲書離開不久，陳慶原揪回來，語重心長道，“戚玥，你也太不厚道了，你跟顧總的關係，之前怎麼不明說呢？”
戚玥一頭霧水，“我跟他冇什麼關係。”如果有，之前頂多算她一廂情願給人白睡。
陳慶元明顯不相信她的話，“算了，之前的事我們不說了，以後你在顧總麵前，可得替我們公司美言幾句，畢竟我們公司……”似乎是覺得不合適，他咳了一聲換了句話，“畢竟蘇未待你不薄，公司好了，蘇未不也跟著好嗎。”
戚玥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她要有那本事，也不至於混成這樣吧。
離開陳慶原的辦公室，蘇未就迎上來。
她在外麵已經等了半天了，親眼看著季雲書從陳慶原辦公室出來，心裡就對裡麵正在進行的交易，就更好奇了。
好不容易等到戚玥出來，立馬就追上去問，“到底怎麼回事，顧渣渣的助理怎麼也在陳慶原的辦公室？剛剛陳琳琳說的悅集團來了人，就是他嗎？”
“我先去趟洗手間，待會兒跟你說。”
戚玥到洗手間呆了好一會兒，才吸收了剛剛發生的事。
她真的拿到了悅集團的產品代言，並且在冇有答應顧淮回去他身邊的情況下。
她覺得顧淮的腦迴路一定打了箇中國結，正常人誰會有這種操作？她昨天的話，夠她在顧淮麵前死個千八百回了。
猜不透！
不，是從來冇猜透過。
“他們真的簽你了！”蘇未拿著簽約書反覆覈對，眼球都要懟到合約書了了。
“真的，這個是悅集團的公章，我之前在顧淮那裡見過，錯不了。”
季雲書親自來，怎麼可能會錯呢。
“日……”
戚玥……
“文明用語！”
蘇未閉上嘴，過了一會兒才道，“這特麼算不算是分手補償啊。”
戚玥一頓。
蘇未立馬察覺自己說錯話，趕緊道，“我胡說八道的。”
“冇事，”戚玥笑了下，“補償就補償吧，四年了，我的青春難道還不值這點錢嗎？”
蘇未心疼起來，又幫著她罵了兩句顧淮，而後才道，“彆想那麼多了，你就當銀貨兩訖，心安理得的拿這份合約，這就是他欠你的，以後跟著姐，姐捧你，等你紅了，什麼小鮮肉小狼狗，隨便你挑，保證哪個都比顧淮這個王八蛋強！”
戚玥樂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靚仔千千萬，不行咱就換。”
蘇未噗嗤笑了，“懂得還挺多。”
說著，電梯就到了樓下，門一開，不少視線集中過來，全是剛剛來公司碰到的那些藝人。
他們似乎在樓下等了很久，似乎就在等最後從陳慶原辦公室出來的會是誰。
在戚玥進陳慶原的辦公室之前，她們每個人都進去自我推銷過，在陳慶原不知道戚玥是被內定的時候，當然極儘可能的讓季雲書見到公司裡的優秀藝人，從這裡麵挑選。
季雲書是個人精，他也不說你哪裡不好，就跟所有公司的應聘一樣，說要商量，讓她們先回去等訊息。
但是這種機會，誰願意放棄，一個個守在樓下，恨不得將所有的優點展現給季雲書。
隻是，誰會想到最後拿到這個代言的居然會是公司裡一直默默無聞的小透明。
這些知名藝人，看見戚玥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即便有些印象，也隻是前段時間那個一脫成名的廣告，這樣一個有汙點的藝人，卻拿到了悅集團的代言，誰會服氣這樣的選擇？
所以那些投射的過來的眼神，嫉妒，鄙夷，不滿，幾乎要將戚玥戳成窟窿。
這麼多年，頭一次在公司這麼引人注目呢。
“戚前輩，這次是真該恭喜了。”
陳琳琳的話，透著陰陽怪氣，比之前進門的時候，那種故意抬舉，更讓人覺得不爽。
戚玥倒是淡定，衝她點頭笑了下，“應該謝謝你，剛剛來公司，可多虧了你吉言，不然也不能這麼順利。”
陳琳琳被噎了一下，麵色僵硬，冷笑，“說來也是奇怪，之前爆出來你是代言人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是假新聞，現在你真成了代言人，那之前的爆料，看上去並不是假的，這代言人，那是那時候就內定了吧。”
蘇未皺起眉，“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怎麼，敢做，還怕人說嗎？”
今天公司人多，這次代言落到戚玥頭上，已經得罪了公司不少人，這會兒自然不可能有人會幫她說話。
“我怕什麼？”戚玥笑望著她，“我就是一個冇什麼名氣的小演員，隨便被說什麼，也冇什麼人會在意，可是顧總不一樣啊，那種身份的人，哪容得了彆人造謠，你要非得說是內定，你就在網上@悅集團，讓他們跟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