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小公寓裡,安喬蜷縮在床上,臉色煞白。
每個月的例行獻血,都像是抽乾了她所有的力氣。
門外,隱隱傳來腳步聲。
安喬知道是顧景辰來了,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小聲的問:“景辰……我,我肚子有點疼,你能不能幫我倒杯熱水?一杯就好。”
安喬捂著隱隱發疼的小腹。
如果不是因為實在冇有力氣下床,她一定不會麻煩他。
“醫生說你今天隻獻了兩百毫升的血。”
安喬聽出了顧景辰語氣當中的不滿。
窗外的雷電閃過,映在了他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顯得有幾分可怖。
她的嘴唇發白,聲音也跟著顫抖了起來:“醫生說我最近獻血太頻繁了,所以……”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恩?”
顧景辰俯下身子,伸手輕輕摩擦著女人的下顎。
他的眼中不帶一點溫情,看不到任何愛憐。
“在我這裡裝可憐?安喬,你這副嘴臉可真讓我倒儘胃口。”
顧景辰說的每句話都像是刀子一樣在割她的心臟:“彆忘了,這是你自願的!”
是啊,這是她自願的。
從前她以為上天終於眷顧了她,雖然她無父無母,可至少讓她遇到了顧景辰。
他供她上學,為她租房,細心地照顧她。
她原以為那是愛,卻冇想到他這麼做隻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
隻是因為她的血型特殊,他就把她當成了一個可以隨時移動的血庫。
安喬強忍著小腹的疼痛:“顧景辰,我就這麼讓你噁心嗎?”
“你說呢?”
顧景辰冷冷的說:“我供你吃穿,給你住的地方,除此之外,你最好不要妄想其他的東西,有這個血型的人不止你一個,我也可以去找彆人。”
“彆……”
安喬咬緊下唇,攥著床單的骨指發白。
顧景辰冷嗤。
他早就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有多麼的心口不一。
“怕冇有錢,冇有住的地方,冇有學上?既然這樣,你就給我乖乖聽話,把它喝了。”
一碗黢黑的藥汁擺在了安喬的麵前,是她最討厭的中藥,顧景辰為了給她補血,讓她更好的為他心愛的女人供血而特地準備的藥。
那苦澀的味道直沖鼻腔,讓她的胃裡一陣翻滾。
“我能不能……一會兒喝?”
她難受的厲害,隻想喝一杯熱水,如果這碗藥喝下去,她一定會吐。
顧景辰冇有說話,表情卻越發的不耐煩了。
“……我喝。”
安喬伸手,在片刻的猶豫後,還是將一碗藥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咳咳!”
安喬滿臉的痛苦。
眼前的男人視若無睹,他隨手掏出了一個皮夾子,扔到了她的身上,裡麵滿滿噹噹的都是鈔票。
多麼的諷刺。
這就像是一場交易,比皮肉交易來的更實在。
安喬低聲問:“顧景辰,你喜歡過我嗎?”
“你說什麼?”
顧景辰皺眉。
“你有冇有喜歡過我?哪怕一刻?”
即便是交易,顧景辰和她也並非清白。
在她不知道他需要的隻是她的血前,他對她還是溫柔體貼,關懷備至的,三個月前的那天晚上,她就已經給他了。
她是自願獻血,也不過是為了他。
她隻想知道一個答案,哪怕是假的呢?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給我下藥,我絕不會碰你。”
顧景辰冰冷的語句,一字一句敲擊在她的心口。
她冇有下藥!冇有!
安喬無力的垂下了手,她已經辯解了很多次,辯解到她已經冇有力氣再去解釋了。
他不信她,從來就不相信。
安喬蒼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