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月雖然在京城的時間不長,但做侯門主母的這三年,跟京城那些勳爵顯貴之家偶爾有些走動,對這幾位王孫公子略知一二。
見到太子皇子這種頂層貴公子,沈如月也絲毫不怯。
內心不懼不怯,再加上有一層人皮麵具隔著,很多微表情表現不出來,就給人一種涼涼淡淡的感覺,完全冇有尋常商人見到皇族那種受寵若驚甚至卑躬屈膝的神色。
姬蘭曜暗暗點頭,這江攬月真不愧是京城最有錢的男人,見著他這個太子居然一點兒也不發怵。
“攬月兄打算去哪?”
“在下打算去醉雲樓看看。”
“這麼巧?聽說醉雲樓出了一道炙駝峰,我們正要去嚐嚐呢。”
“皇兄,我剛纔不小心傷到了攬月公子,這頓我請,就當是向攬月公子賠罪了。”
“是該你請!”
“那我們今兒可有口福了。”
姬蘭曜姬茵子等人一來一往,把沈如月給架得有點下不來台。
都知道醉雲樓是攬月公子的產業。
她若不請這幫皇孫公子去醉雲樓開一席,倒顯得她太小氣了。
沈如月馬車壞了,不得已,隻能和太子姬蘭曜和公主姬茵子同乘一輛馬車。
姬蘭曜一襲織金華服,腰間一塊青龍玉佩,更顯尊貴不凡。
沈如月從未與皇族之人打過交道,一來便跟未來的帝王同乘一輛馬車,表麵鎮定,心底其實也有些忐忑。
好在一旁的姬茵子嘰嘰喳喳是個話多的。
“哥,你怎麼又帶著那個瘸子?”
“他是你四皇兄,彆一口一個瘸子的叫。”
“四皇兄本來就是個瘸子嘛。”
“茵子。”
姬蘭曜臉色冷凝:“這裡也冇外人,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姬茵子道:“什麼事?”
“你的繡帕怎麼會在蕭靳言手裡?他今兒拿出繡帕,找父皇賜婚的時候我都懵了,你怎麼會與他……”
“什麼跟什麼呀?”
姬茵子不耐煩的打斷姬蘭曜的話頭。
“我怎麼可能喜歡蕭靳言?小時候你那一幫兄弟裡頭,我最討厭的就是他了,每次受了委屈,就隻會哭哭啼啼去找他孃親告狀,跟個娘們兒似的,我最煩他了。”
“那他怎麼會有你的繡帕?還說與你兩情相悅……”
“父皇不會真把我賜婚給他了吧?”
“那倒冇有。”
姬蘭曜道:“父皇不知道從哪得來的訊息,知道蕭靳言這人在無媒無聘的情況下讓外麵的女子懷孕,剛回京又把正室夫人給趕下堂,人品堪憂,不值得托付,當場駁了他的賜婚請求,還責問他從哪裡偷來的繡帕,好端端汙你清白。”
“那繡帕肯定是他偷的,我眼瞎了纔會看上他。”
這兄妹倆,是真不拿沈如月當外人啊。
這麼隱秘的事也不揹著她。
姬茵子見沈如月有點尷尬,便把一盤瓜子遞到她麵前。
“攬月公子,你吃瓜子。”
“多謝。”
戴著人皮麵具不好嗑瓜子。
沈如月閒得無聊,便用手一顆一顆剝了,整齊碼放在麵前的小瓷碟裡。
快到醉雲樓時,瓷碟裡的瓜子仁已經堆成了小小的山形。
姬茵子問道:“攬月公子,你為何隻剝不吃?”
“在下不喜歡吃瓜子,公主你吃吧。”
沈如月拍拍手,把瓷碟移到姬茵子麵前。
姬茵子的表情一下就變得十分複雜。
“你,你專門剝給我吃的?我把你手都打傷了,你還剝瓜子給我吃?太子哥哥,你看攬月公子對我可真好。”
沈如月聽姬茵子越說越不對味兒,連忙道,“公主殿下言重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閒得無聊,剝來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