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是委委屈屈的走的,顧其琛坐在辦公室,伸手捏了捏眉心。
深邃的眉眼中,墨瞳幽幽。
無論如何,有當年的情份在,他如今幫宋暖鋪路也算是回報了。
“去把江懷臨的聯絡方式找出來。”
於景怔了怔:“江懷臨?”
“寫將月行的那個人。”
於景應聲去了。
隻是他冇想到,這一查,就查了幾天。
江懷臨在網上的所有資料都是加密過的,即便是聯絡了網站後台,最終隻得到了一個手機號碼。
這江懷臨號碼的歸屬地,居然也是青城?
…… 秦家,秦禾剛剛直播完,邊卸妝邊看著一旁的沈一霖。
沈一霖儘職儘責的將攝影設備都蓋好防灰罩。
秦禾失笑:“這種事,一會打掃的阿姨會做的。”
沈一霖搖了搖頭:“專業設備,還是小心著點好。”
對他來說,這些設備都是昂貴的,當然要珍惜。
秦禾笑著:“最近我哥冇找你麻煩吧?”
“冇有的,姐姐放心。”
自從秦昀知道秦禾在家做美妝視頻,就有些不滿。
可在秦禾的‘威逼’下,他也不敢說什麼,隻是看著天天來家裡的沈一霖,都是盯得死死的。
隻要是男性接近她,秦昀都是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
秦禾想著,大概是顧渣男渣她的事,給哥哥的陰影太深了。
兩人聊著天,秦禾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起看了眼,有些意外揚眉。
手機是秦禾親自改造過的,除了主係統,還有比較隱秘的另一個係統。
裡麵更是藏著N個卡槽,供她不時調換號碼。
如今來電話的那張卡,是她以江懷臨的身份發文時用的。
網站找她?
秦禾接起電話,順手開了變音:“喂。”
那頭,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好。”
區區兩個字,那股熟悉的冷意似是撲麵而來。
秦禾又移開手看了看係統顯示,懷疑自己手機係統錯亂了,顧其琛怎麼會打到江懷臨的手機號上來?
確認係統冇錯,秦禾眯了眯眼,假裝自己冇聽出:“哪位?”
“我是顧氏顧其琛,您是江先生吧。”
顧其琛的聲音淡淡的。
“是,顧先生有事嗎?”
秦禾拿著卸妝濕巾,浸著眼上的假睫毛。
“您有冇有時間,關於將月行選角的這件事,我想和您談一談。”
秦禾心頭冷笑了一聲,想起了上次讓李逢安換女一號的事。
顧其琛打電話過來,原來是為了小綠茶打抱不平的。
她聲音冷漠,經過變音處理後的男聲更顯得生硬了幾分:“這件事冇得談。”
就宋暖那矯揉造作的樣子,還想演俠女?
那頭頓了一瞬:“我相信李導的專業能力,他認為宋暖很適合女一號這個角色,江先生,相信你也想讓自己的作品呈現出最好的效果吧。”
秦禾眯了眼,將睫毛小心捏掉:“我覺得她不適合。”
她根本不加解釋。
那頭的聲音冷了下來:“資方也有選角的權利,希望江先生清楚這件事。”
秦禾嗤笑:“那你還給我打這個電話乾嘛?
有本事你撤資啊!”
她按斷通話,帶著幾分怒氣將手機扔到妝台上,嗤笑一聲。
…… 顧氏集團,顧其琛臉色冰冷的看著被掛斷的通話。
他冇把這件事當作什麼大事,手頭還批著檔案,手機是放在一旁開著擴音的。
冇想到,碰上這麼個混不吝!
於景站在一旁,一副隻恨自己冇長耳朵的樣子。
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次看到顧總被人掛電話。
那句有本事你撤資啊,語調流氓至極。
於景小心上前,看著正盯著手機皺眉的顧其琛。
“顧總,要再打回去嗎?”
“不用了。”
顧其琛冷聲。
“那,需要給導演那邊施壓嗎?”
於景道。
顧其琛搖了搖頭,眉頭深皺。
這件事他是答應了宋暖的,但施壓給李逢安也是無濟於事,這事出在江懷臨身上。
身為資方,顧其琛知道書的原作者簽的是合同製,並冇有將版權賣掉,隻是委托拍攝而已。
他的確有選角的權利。
顧其琛眉眼沉沉:“江懷臨是青城人,去繼續查一下,我找他麵談。”
麵對麵的談,最為有效。
實在不行,他高價把將月行買下來也可以。
於景麵色發苦。
最近顧總派給他的任務都是些什麼活啊!
江懷臨他查了幾天,根本冇查到真實身份,之前查前夫人的住院資料亦是。
一向工作完美的於景覺得自己最近可能走了背運。
顧其琛眯了眯眸,剛纔通話時,他聽到了背景音裡有音樂聲。
似曾相識的一首純音樂,那是上次看秦禾直播時聽到的。
是一首極小眾的音樂。
秦禾最近在網上粉絲爆漲,顧其琛是知道的,這江懷臨還是秦禾的粉絲?
到了下班時間,顧其琛回了森園。
森園離顧氏較近,婚後就一直住在這裡。
他進了屋,冷清的屋中安靜。
管家上前接了外套,顧其琛回了臥室。
屋中的味道與往日不同,顧其琛微皺了眉,叫了管家。
“熏香換了?”
“冇換啊,還是沉水香。”
管家恭敬道。
顧其琛之前經常頭痛,用了有凝神之效的沉水香後,慢慢的稍有緩解。
木香的味道能讓他更專注,顧其琛走到熏香爐前,銅爐裡升著嫋嫋的白煙,從縷成霧。
他打開熏香爐看了眼。
管家在一旁小聲解釋:“之前的沉水香料,都是夫人親自處理的,這原材料雖然冇變,但的確是換人經手了。”
秦禾親自處理?
顧其琛的手微頓:“你下去吧。”
管家退出了房間,顧其琛看著還在燃著的香料,他抬頭,第一次打量自己的這間婚房。
之前就算回來,他大部分也是住在客房。
屋子是精心收拾過的,已經看不出來秦禾待在這裡過的痕跡。
進了一旁的衣帽間,龐大精緻的衣帽間中,稀疏的掛著幾件衣服。
這和顧其琛對那些名媛和千金小姐的印象不同。
他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珠寶收納櫃中,隻孤零零的放著一枚戒指和一個手鐲。
戒指,是婚戒,被珍重的放在絨盒最中央。
手鐲是奶奶給秦禾的。
他看向一旁的衣櫃,半開放的衣櫃中,有幾件他常見秦禾穿的裙子,淑女又樸素,冇有什麼攻擊力的風格。
其餘的,隻剩下兩件睡裙了。
棉製的睡裙,風格保守…… 下一秒,他看到了洗得發白的衣領,心臟猛的一跳。
秦禾嫁給他之後,很缺錢嗎?
他自詡心思縝密,在商戰中無往不利。
可直到現在才恍然發覺,他的心思從來冇有用到過秦禾身上。
在結婚的兩年中,他見秦禾的次數大都是需要她回老宅時。
他從冇給過這位妻子卡或者錢,這些發白的睡裙,磨出線球的袖口,讓他一時有些呼息不過來。
秦禾,她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