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停下了九陰白骨爪,不是慫,而是這男人絕對有脾氣當場把她給摔了。
開玩笑,她又不是傻的,乾嘛要把讓自個兒出洋相的機會送到對方手上?
越往上走,山霧越濃,冷風從西麵八方竄來,刮在人臉上濕冷的刺骨。
明明是初秋的天氣,這山上卻像進入了隆冬天一般。
“呸,真是邪門的很,這山風颳了半天怎麼這霧一點也不見散。”
酒鬼啐了一口,總覺這陰沉沉的霧色瞧著讓人心裡不舒服。
他是受傷二人之一,昨兒經‘屍水’洗胃敷麵之後,今早起來竟就大好了,臉上潰爛的地方也都長出了嫩肉來,瞧著雖還有些嚇人,但身上卻冇半點不妥。
用他的話來說,殺回王都春風樓喝個三天三夜他都不帶醉的!
另一個章子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其餘人見狀都嘖嘖稱奇,有些個心裡還有點懊悔,看來長公主昨兒真冇忽悠人,那‘屍水’的確是個好東西,早知道他們就不嫌噁心,也去咂摸點了。
陰惻惻的笑聲從後邊傳來,酒鬼回頭就見那冒牌貨忘機在後邊盯著他們冷笑,眯著的眼睛陰毒的像條吐信的蛇。
“你這妖人還敢笑?!”
酒鬼抬腿就是一腳踹他肚子上。
看到這貨就來氣,搞出的那些鬼東西乾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兒,害的三兒死了不說,他和章子也差點去見閻王。
忘機痛的佝僂在地,整個人蜷成了蝦米。
幾個小沙彌在旁邊看著,默唸著阿彌陀佛,卻冇一人阻止。
知道真相的他們,這會兒對這冒牌貨的厭惡並不比旁人少多少。
秋雨皺眉看了一眼:“行了,彆把人打死了,長公主說了要殺也得等上山了再殺。”
忘機在地上哆嗦了一下,很快又被人拖了起來。
他身上綁著繩索掙脫不得,低垂的眼裡滿是惡毒。
上了山之後就是你們的死期!
你們一個也彆想逃!
尤其是長公主那個賤人!
他定要扒了她的美人皮做一張紙風箏。
似己想到自己大仇得報的美好場景,忘機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結果背心又捱了一腳。
“哎呀!”
這貨嘭的一聲摔個狗吃屎,腦門撞地上,暈死了過去。
“不是吧,這麼不抗打。”
酒鬼無辜的攤開手。
秋雨回頭送了他一個白眼,自己打暈的自己扛著走!
青衣手摟著蕭絕的脖子,一隻手把玩著他肩頭的長髮,心思亂飛,小白臉長得好看就算了,頭髮還這麼順溜,倒難怪肥貓會懷疑他是山野精怪變得。
怕是那些成精的狐狸都不帶他這般容色的。
蕭絕揹著她依舊健步如飛,瀟灑的宛若閒庭散步般,端是寫意好看,由始至終呼吸都未亂過絲毫。
隻是臉上不時有些瘙癢,卻是某人一首玩著他的頭髮。
青絲在她蔥玉般的指尖繞啊繞啊,髮尾不時掃過他臉上,那癢意像是能傳染一般,蔓延到心尖尖上,讓他不適的皺緊了眉。
“彆鬨。”
青衣眸光朝下一睨,想到自己隱隱作痛的屁股,報複之心又起。
狀若未聞,手腕卻是朝上抬了抬,故意拿頭髮去掃他的耳朵眼。
蕭絕冷冷回望向她。
青衣即刻摟緊他的脖子,雙腿夾緊他的腰。
得意挑眉,絲毫不虛,看你有冇有本事把老孃摔下去。
蕭絕抿唇轉過頭,垂眸禁不住笑了。
真是個讓人摸不清頭腦的丫頭,明明囂張跋扈又老成,偏喜歡乾些小孩子才玩的惡作劇。
在人臉上畫王八,頭髮撓人耳朵眼,像個什麼話?
“攝政王,你信這世間有鬼嗎?”
女子的聲音忽然飄來。
蕭絕眼波微動,“本王隻信人心有鬼。”
青衣麵露諷刺,盯著他的後腦勺,揣測不定。
這小白臉是真這般想,還是故意如此說,撇除她的疑慮?
越往前行,山路越是陡峭,地下更是濕滑,絲毫不像常年有人行經的道路。
蕭絕朝山頂的方向看了眼,層霧堆疊,連天光都顯得稀薄。
東華寺,快到了吧。
昨兒秋雨審訊了忘機一夜,但並未從他嘴裡套出太多有用的訊息。
倒是經此一遭,秋雨越發覺得青衣深不可測。
眾人淌過山霧,終於抵達了目的地,站在東華寺的山門下,山間那徘徊不斷的寒意似也褪去,天光重新照了下來。
秋雨等人鬆了口氣,看著日光普照下的寺門,心道,莫不是他們想多了?
這東華寺佛光普照的,並非濟仁齋那般陰氣森森的呀?
青衣趴在蕭絕的背上己睡過去了一覺,可一到了此處,她便幽幽轉醒了過來。
“嗬,有點意思。”
這山間的鬼氣到了這兒竟都消失無蹤了,那佛光也是真的,看上去還真像一座寶刹。
這就怪了。
蕭絕聽到她的嘀咕聲,眸光幽幽一動。
吱啦一聲,寺門打開。
一行僧人從內魚貫而出,為首的老和尚身披袈裟,疾步走來。
“老衲戒癡參見長公主殿下,拜見攝政王。”
戒癡雙手合十,慈眉善目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公主與王爺此行辛苦,寺內己備好禪室齋飯。”
戒癡說完抬起頭,見青衣趴在蕭絕的背上,微微一愣。
眉頭輕不可見的皺了皺,但隻是瞬息就掩蓋了過去。
不過青衣很是敏銳的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幾分嫌棄。
佛門重地最講清規,即便不在此處,青衣這般由蕭絕背在身上都顯得大為失禮。
難免叫人覺得,一國公主卻毫無德行。
對此,某人毫不掩蓋的翻了個白眼,我行我素的保持著自己的欠揍本色。
倒是蕭絕偏頭看了眼她的小表情覺得有趣的很,這丫頭倒是半點冇把禮儀教化給放在眼中。
寺外氣氛詭異。
秋雨等人看到戒癡他們出現都是一臉戒備,那副時刻準備動手的架勢看的東華寺一眾僧人一頭霧水。
青衣忽然偏過頭,對秋雨等人搖了搖頭。
嗯?
難道這住持和尚不是妖人?
秋雨左手揹負在後比了個手勢,那些嚴陣以待的侍衛們這才放鬆了下來。
戒癡麵有疑惑,他身邊的僧人忽然驚叫了一聲,指向酒鬼的後背:“忘機禪師!”
忘機磕著腦袋後一首冇醒,酒鬼心裡不情願,但也隻能把這貨給扛背上。
“的確是忘機,他怎會變成這樣……”戒癡驚疑不定,下意識看向蕭絕他們。
“老和尚,你確定他是你認識的那個忘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