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情總是會隨著事情的變化而反覆，事逼的緊了就容易發慌，鬆一鬆就又會當什麼事情都冇發生，家事更是如此，方濤爸和伊楊媽吵完架之後到現在，兩家都冇什麼進一步的動作，一切都按部就班的當什麼事情都冇發生，這也讓伊楊一直揪著的心放了下來，總算是有心情好好工作了。
工作日，伊楊坐在辦公室裡研究著手裡一堆亂七八糟的資料，薑紅則在一邊眼巴巴的看著，活像是個小學生。陳麗玲淘寶解決完了一批辦公室耗材之後瞅了瞅對桌而坐的兩個人，忍不住樂：“你倆也不知道誰是誰的領導，小薑，你這可不行啊，拿著主管的工資，讓人家伊楊乾那麼多的活。”
伊楊最怕就這種聽上去帶了幾分挑事成份的話：“可彆，我也想從中間撿點經驗什麼的呢，我對這麵還不熟，要冇薑紅在這，我連個頭緒都摸不著。”
“伊姐就是客氣。”薑紅卻不在意，衝陳麗玲一撇嘴：“陳姐，你知道環球影視在西城是啥概念麼？絕對的NO1，想進都難的地方，好容易來了個人到咱學校，還是個主管，我能不多學點麼，這也是為了咱學校好。”
這話說的有點誇張，更兼了捧自己臭腳的成份，於是伊楊徹底聽不下去了，可轉念一想，這種話要是再接下去，那一準會冇完冇了，索性不接了，笑笑，不語低頭繼續看資料，自然也就冇看見楊飛和學究姑娘於欣然下意識相視時，不自覺流露出的那一點點帶著多種內容的眼神。
這的確不是伊楊所善長的，所以故意的被她無視掉了。
若在古代，她會是那種可以上陣殺敵的先鋒，卻絕計做不了帝王身邊翻雲覆雨的權臣，也絕對不可能在權臣的“惦記”下活過一年，她覺得，與其在工作裡刻意的尋求同事之間的平衡，倒不如像自己習慣的那樣，用實力說話。
鑒於這點心思，伊楊自動自覺的減少了自己的話，一半是不想再讓彆人說三道四，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手裡的資料實在太亂了，看的她眉頭再鎖。
中午吃完飯，伊楊撿著辦公室裡冇人的時候對薑紅說：“你拿過來的這些資料，基本上都不能用，至少，按我的標準來是不能用的。”
她之前問過薑紅，畫冊要按什麼標準來，結果薑紅很直接的來了一句“按你的標準來”，這雖然讓伊楊有點摸不著頭腦，可也隻能按照她的意思辦。
“完全不能？”薑紅意外，探了頭過來看：“遠洋外語那麵的還行吧，都做了那麼多年了。”
“年頭多是一回事，但做的好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們拿過來的這些東西，一看就是小作坊裡出來的。”伊楊忍了忍：“我冇有埋汰小作坊的意思，要是培訓學校做DAMO，其實是無所謂的，簡單乾淨，說清楚就行了，但是你給我說的意思，可不是這樣的，你明白我啥意思麼？”
薑紅倒是個明理的，不在這些專業的問題上與她爭，當場就點了頭：“明白。”說完以後四下看了看，確定冇人了以後才說：“不過你知道我為啥一直說要按你的標準來麼？”
伊楊搖頭，薑紅的聲音又低了幾分：“因為張校長和孫校長的想法不一樣。”
伊楊皺眉，無語：“孫校長怎麼想的，張校長又是怎麼想的？”
“孫校長是正了八經留過學的，他會投資做這個學校，主要也是想幫國內這些想出國的學生們，提前認識一下出國的好壞，然後讓他們考慮一下要不要出國，說白了，他是有點公益想法的，隻要不賠本運營，他就想繼續做下去。”
薑紅說完又左右看了看，賊一樣的再度壓低了聲音：“但是張校長完全不一樣，你知道張校長原來是乾嘛的麼？”
伊楊搖頭。
“做技校的。”薑紅一句話差點讓伊楊吐血：“真的假的？”
“真的啊！”薑紅一臉你彆不信的表情：“現在咱們學校的這個校址，就是原來的技校校址，我聽說啊，張校長當年靠這個賺了不少錢，西城不是發展的晚麼，早些年的時候，技工特彆缺，他就趁這機會給人家做培訓，什麼做衣服，挖掘機，廚師美容的，就藍翔那套，不過在那之後，他就一直冇賺過錢。”
薑紅回憶了一下：“對，我是這麼聽說的，而且，張校長賺了錢以後就想著要改善一下自己的階級，就像孫校長一樣，交那個階層的朋友，然後……啊，你懂的，但是一直都不行，人家麵上過的去，心裡還是看不起的，再後來就開這麼個學校了。”
她冇把話說的太直接，但是伊楊也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位置決定了思維方式。一個人過去的一切都會形成現在的意識，以張校長的經曆，他必然不會追求畫冊的厚重感，而那個，恰恰應該是孫校長所堅持的。
伊楊歎了口氣：“那聽誰的？你總不能真聽我的吧？你纔是我的領導好麼？”
有這麼個領導，還真是頭疼，碰到這麼個學校也是，有夠頭疼的，看來方濤說的對，工作還真是得想好了找，找好了再做，簡直和買東西冇什麼區彆，好貨不便宜，便宜冇好貨。
“不知道。”薑紅攤手，眼巴巴的看著伊楊：“姐，你有啥意見冇？你彆聽陳姐說啊，我把工資給你，你放手乾，幫我出個主意，放心，有事我絕對不讓你擔著。”
我信你才活見鬼呢，伊楊默默的在心裡吐槽。
可吐槽歸吐槽，伊楊心裡也清楚，畫冊和文案的事，不光是薑紅的事，也是自己的事，做不好的話，她也一樣會跟著遭殃。於是伊楊開始頭疼，敲了半天桌子：“畫冊是要幾個機構聯合起來做的，風格的事，你問過汪敏麼？”
“她？她更冇主意。”一提汪敏，薑紅臉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你當她來是乾嘛的？為了賺工資麼？纔不是呢，她就是想出國的。”
“出國？”
“可不是麼。”薑紅癟嘴：“汪敏家冇錢，雖然不算是那種窮的叮噹亂響鍋都揭不開的那種，可是想拿出錢來讓她出國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吧，她就一直在自己想辦法，你冇去過西城大學那麵是吧。”
伊楊點頭，然後就見薑紅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笑的一臉不屑。
伊楊不知道她哪根神經搭錯了弦：“你笑啥？”
“校長唄。”薑紅又忍不住想樂：“你冇覺得遠洋國際這麵的外教有啥不對麼？”
伊楊看不出來這些：“不都是外國人麼？有啥不對的？”
“姐，一看你就不常跟老外打交道。”薑紅於是細細解釋：“遠洋國際這麵的老師，冇有一個是英美國家來的，而且絕大多數都是亞非的，以英語為母語國家來的，這就意味著，他們的英語不標準。”
她見伊楊一臉冇懂的樣子，索性舉例：“joy說是加拿大的，可實際是上呢，她是菲律賓來的，菲律賓的母語不是英語，但是，卻是非英語母語國家中英語普及率最高的，算是官方語言，所以她的英語還不錯，可問題是，這樣的英語老師，說話是有口音的，還有Jason，看著是劍橋畢業的，可他是韓國人，口音更不標準，這些老師的英語口音照外語培訓那麵的外教都不如，更彆說是西城大學那些純英美係的老師了。”
敢情還是二手英語學校，伊楊英語不好，平時見了外教無非就是點頭笑笑，還真冇往之方麵想。結果就在她還在訊息這事的時候，薑紅冷不妨又爆了個料出來：
“那個汪敏，就為了要出國，都和西城大學那麵的Wallace上床了！”
Oh my god！！！伊楊崩潰：我不想聽這些！我特麼現在隻想要你的意見，好決定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