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護著我?”
雪姑娘看著麵前的聽風,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麵上帶著幾分笑意。
“是。”
聽風沉聲回答:“我,護著你。”
“你拿什麼護著我?”
雪姑娘無奈一笑:“就連你自己都是被我撿回來的。”
話音落下,雪姑娘想要將手臂掙脫聽風的手掌,可後者卻紋絲不動。
風吹在二人的身上。
雪姑娘忽然覺得,身後的人剛纔所說的話是認真的。
“我護著你。”
聽風的聲音再一次傳入雪姑孃的耳中:“用我的命。”
“你的命……”
雪姑娘笑了,帶著幾分隨意和無奈:“你的命本就是我撿來的,若說起來,怕是也不屬於你了。”
冷風吹在二人的臉上。
氣氛在這一瞬間彷彿墜入了深淵。
聽風身上的氣息正在變冷。
冷的讓雪姑娘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怎麼?”
雪姑娘笑了:“想要殺了我?”
聽風搖頭,隻是抓著雪姑娘手臂的那隻手更用上了幾分力氣。
疼痛讓雪姑娘皺眉,可倔強的冇有說話。
“我的命……從來都是我自己的。”
聽風語氣淡淡:“曾經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這一刻,即便隔著黑色的緞帶,雪姑娘依舊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伴隨目光而來的,是一股寒意。
即便對方並未有什麼動作,可雪姑娘依舊覺得,似乎有一把劍正抵在自己的咽喉之上。
“曾經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但他們都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聽風盛林冷冽:“但現在,它是你的了。”
“我的……”
雪姑娘開口:“那我的代價呢?”
“你。”
聽風語氣堅定:“我要你。”
“這似乎是一個交易。”雪姑娘皺眉,這樣的感覺她從來不喜歡。
“是。”
聽風冇有否認,而是肯定:“我用我的命,換你是我的,可以嗎?”
雪姑娘並未說話。
隻是看著麵前的人。
他很年輕,可那一身的氣勢,又不是這個年紀的人會有的。
站在他的麵前,雪姑娘能從內心深處有一種顫栗的感覺,不由自主,身體似乎都在不斷髮抖。
“好!”
不知為什麼,她答應了。
“我……是你的了。”
這句話,讓雪姑娘感覺有幾分羞恥。
“嗯。”
麵前的人點了點頭。
似乎是在迴應她的不安。
聽風鬆開了雪姑孃的胳膊,手掌緩緩撫上她的麵頰:“你不會後悔的。”
雪姑娘冇有迴應,身體似乎有些僵硬,還在微微顫抖,歎了一口氣:“你本不必捲進來的。”
聽風輕輕的撫摸著麵前人兒的臉頰:“所以,我要收一點好處,希望你能理解。”
“嗯。”
雪姑娘點了點頭:“我們回去吧。”
“好。”
聽風迴應。
紙傘為雪姑娘遮擋風雨,就如同來時一樣。
……
接下來的日子依舊平靜,可易水河對岸的戰事依舊在牽動著許多人的心。
李牧死了……
噩耗傳來,即便是遠在燕國的人也知道,趙國……完了。
李牧是整個趙國最後,賴以支撐威局的唯一良將。
如今李牧死了。
即便趙國那威震天下的邊軍騎兵依舊存在,又真的能在失去李牧之後,能抵擋秦國的虎狼嗎?
冇人知道。
但許多人都在關心。
隻是這一切都和聽風冇有關係。
日子就如同從前一樣,一天一天的過著。
冇有人知道,他和雪姑娘之間達成了怎樣的交易。
或者那真的是交易嗎?
他不過是找了一個理由留下來而已。
就如同雪姑娘說的那樣。
他本不必捲進來。
天下之大,他所到之處,不必,無須,也無人能將他留下。
可是現在……
他坐在室內。
自從那一日之後,每當夜晚,他便在這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香閨之中守著這裡。
守著他的人,或許也是守著這妃雪閣。
幕簾之後,妙曼的身姿正在寬衣解帶。
霓裳退去之後,是那窈窕的身影,足以讓人噴血。
他很無趣。
隻是坐在那裡,手中是如同他一樣安靜的劍。
所不是從那幕簾的縫隙之後能看到那個人,雪姑娘幾乎認為這裡隻有自己。
換上一身輕紗,輕紗之下,潔白的身軀若隱若現,彷彿這世間最美的風景,卻又有薄霧茫茫,讓人看的根本不真切。
幕簾之外的那個人,本可以更靠近的。
當日的交易雪姑娘是認真的。
可對於他來說,那似乎不過是個留下來的理由。
她是他的,她在這裡,那麼自然有理由留下來。
他在說服自己,去插手一件本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跪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那是世間最美的麵龐。
“你進來吧。”
雪姑娘輕聲說道。
“不用。”
聽風語氣淡淡:“你睡吧,我守著。”
“你這人,好奇怪。”
雪姑娘語氣平淡,可又似乎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得到了我,你又似乎什麼都不想做,這麼多日,每日夜裡都坐在那裡,也不願換個地方?”
聽風抬起頭,纏著黑緞的雙目,麵向雪女的方向:“你想讓我在哪裡?”
“在我身邊。”
雪姑娘開口:“讓我知道,我們的交易是存在的。”
聽風並未說話。
似乎正在思考。
也似乎正在猶豫。
“你休息吧。”
聽風開口:“我就在這裡,你是我的,不會有什麼改變。”
雪姑娘看著聽風,一時之間也不知要說什麼。
最後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似乎真的,什麼都不想要。
僅僅隻是想留在這裡。
自己是他的……
或許吧。
不過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咚咚咚……”
屋外傳來敲門。
“何事?”
雪姑娘開口。
“姑娘,外麵有一差人送來一份禮物於您,還請您收下。”
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
“送進來吧。”
雪女開口。
拉門被拉開。
侍女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雪姑娘看過去,上麵是一對非常精美的玉鐲,雕刻之精細堪稱巧奪天工。
必然是這世間寶物。
除此之外,托盤之上還有一封書信。
雪姑娘打開書信,可下一瞬間,卻是身體微微顫抖。
“怎麼了?”
聽風詢問。
“無事。”
雪姑娘回答。
聽風皺眉。
“真的冇事。”
雪姑娘揮退侍女:“我要睡覺了,你真的不到榻上來,還要坐一夜?”
聽風冇有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