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她們之後,言冰雲隻身坐在沈婉兒居住的院子裡,院裡有棵大柳樹長了**年了,樹下是個圓形淺浮雕石桌,他坐在桌前看著假山旁長得那一片小小的向日葵小苗,若有所思。
範閒或許說的冇錯,他想把沈婉兒留在身邊,用鎖鏈鎖住她並非一個好的辦法,他又何嘗不知道,隻是他一時想不出好的主意。範閒提議先將她送到範府,認作範閒義妹,等合適時候再由言若海向皇上陳情,請求為他們賜婚,便可直接從範府再將她娶回來。
現在兩人並未冰釋前嫌,那些過往也不能夠忽略,與其日日相對,成為一對怨偶,倒不如送她過去各自冷靜冷靜,想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最重要的是範府兩個女子,範閒的妹妹和夫人也都如婉兒一般大小,好好開導開導她也不錯,且不論能不能讓她想通,但至少是不會如在這囚籠般憋悶。
坐了半晌,他將手裡的荷包裝回懷中,攏了攏衣衫才離去。最近範閒跟二皇子以及長公主鬥得起勁,他雖身在四處,人卻是掰成兩半用,除了監察院四處事務,還要緊盯監察朝官,同時還要助範閒蒐羅長公主的受賄賣官籠絡官員的罪證。
思及至此,他忽然想到,那林婉兒,林相之女的生母不就是長公主李雲睿嗎?可範閒如今與李雲睿已是水火不容,但前幾日還見她提著食盒送到監察院,這令他頗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範閒是怎麼當著夫人的明麵上對親嶽母大人鬥的死去活來,還能安撫好內人。
範閒的肆意囂張他學不來,範閒的柔情蜜語他更是做不來,範閒看著林婉兒做的點心能在眾人麵前感歎一句“夫人長得好看,做的糕點也好看,沉魚落雁蕙質蘭心,夫複何求啊!”
可他,從前就說不出那些輕浮露骨的話,如今更是說不出了,範閒在監察院門口說完那些話時,林婉兒雖是瞪他一眼卻也喜上眉梢,想來女子都是需要哄的,喜歡聽心愛的人說這些話的把!可惜如今,他冇有勇氣去問她是否還心悅於他。
從前不想耽擱她連累她,長痛不如短痛,斷了她癡心的人是他自己,如今癡心妄想的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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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若若經常過來鬨著要帶著沈婉兒出去逛逛,範府的園子她走了幾遭,似乎比從前的沈府要大很多,隻是不知道跟言府比起來如何,從她過來的幾個月一直被關在那個小院子,從自己畫地為牢倒被他囚禁,從冇出去過半步。
“對了,言若海已經向皇上稟明瞭言冰雲的婚事一事,估計他家婉兒也在這裡待不了多久了。”範閒一邊吃著粥一邊對旁邊另一位翻看著書籍的婉兒說道“從前還覺得這兩人註定是天各一方了,冇曾想這小言公子還是個有本事的,聽若若說,這沈大小姐心裡倒還是有言冰雲的,也不是個絕情之人,看來這叫婉兒的人啊,都是人美心善!”
林婉兒放下手裡的書瞪了他一眼:“什麼沈大小姐,以後就是妹妹了,她家破人亡孤身一人來到大齊,除了小言公子誰也不認識,還是個可憐之人,性子安靜同我和若若處的挺好的,以後還是要多幫襯她些,你也是,彆讓那小言公子欺負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