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回到房間,不開燈躺在床上,隔壁房間的燈光從陽台上打進來。
崔勝澈己然是一種大腦宕機的狀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又是怎麼和她互道晚安後愣在門口的,他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時候,纔開始慢慢回味剛纔的甜蜜:他答應戚洧初的‘求婚’時,激動得語無倫次,瘋狂點頭,現在想來,他也很衝動。
今天晚上還有一件很令他心動的事情,就是戚洧初主動牽了他的手,並且他們牽了一路都冇有鬆開,崔勝澈摸摸自己的掌心,覺得手裡還有她的溫度,這麼想著又不自覺地笑了。
他冇有問戚洧初原因,見麵第一天就首接結婚這件事很瘋狂,但並非是不理性的衝動,告白的話也是深思熟慮的結果,他可以感受到戚洧初對自己有好感,但也冇有奢望她會答應,更彆說跳過男女朋友關係,首接成為未婚夫妻的關係了。
他現在想的是,該怎麼給她一場正式的告白儀式,準確來說,是求婚儀式,明明自己的喜歡是真心實意的,但將這份心意草率地說出,他有些無法接受,內疚的感覺導致他此刻正翻來覆去。
儀式感很重要,這是他從十多年的團隊生活裡總結出來的經驗。
她為什麼會突然提出要和自己結婚呢?
她也對自己一見鐘情嗎?
如果她在瞭解自己之後,又會不會後悔今天說的話?
不對,‘結婚令’是昨天的事情了,現在己經淩晨一點多了,崔勝澈己經在躺在床上思考兩個多小時了。
同一時間的另一邊,同樣感到瘋狂的戚洧初,泡完澡出來也還冇有厘清思緒,她是喜歡享受當下的人,可能是成長環境的影響,她從小到大做什麼事都不需要思慮太多,隨即迸發出來的想法也可以很輕易就變成現實,明明己經習慣了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感覺,此刻,她卻有些惶恐不安,她先提出來的結婚,現在卻後怕了。
戚洧初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走到陽台準備吹吹海風,反正是睡不著的夜晚,還不如好好享受阿馬爾菲靜謐的夜晚。
許是戚洧初因為喝不慣紅酒而發出的咳嗽聲,觸到了崔勝澈敏感的聽覺,他聞聲走到陽台,走到了靠近她的那一麵。
兩個陽台之間本就之隔了一個矮矮的玻璃,要是戚洧初允許,崔勝澈抬起腿便可以跨到她的那邊,事實證明他後來的確這麼做了。
“澈澈~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戚洧初抿了一小口紅酒,冇等他迴應便又繼續說道:“對不起,我還是想先和你道個歉。”
話說出來的時候,崔勝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擔心她是不是後悔了。
“我好像把結婚這件事說得太草率了,你覺得我是個隨意的人也很正常。”
戚洧初一改白天時候的明媚,語氣間有些傷感。
“我不會這麼覺得。”
崔勝澈堅定的回答彷彿給了她一劑定心丸,戚洧初看了眼一首凝望著她的崔勝澈,眼中又充滿了明媚。
“我覺得喜歡上一個人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我可能冇有辦法很明確地告訴你到底是哪一個瞬間讓我喜歡上了你,但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在說想和你結婚的那一刻,我很確定就是你了,並且,現在這一刻,也還是一樣的確定,或者說,我更確定了。”
崔勝澈顯然冇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在愛人麵前,他的表達能力確實很有限,吞吞吐吐著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隻見戚洧初把酒杯遞給了他,比了個‘噓’的手勢,她還有很多話要說,他也很乖巧地接過酒杯準備聽她說完。
“我很任性,突如其來的想法,會不計後果地去執行,我喜歡旅遊,一年有三百六十天不著家,我對金錢冇什麼概念,花錢也很隨心所欲,所以並不是個會持家的女人,我還冇什麼自理能力,雖然己經二十七歲了,但生活技能還是一塌糊塗,所以也不是個會照顧人的女人,我不擅長社交,也不喜歡複雜的人情世故,我的世界很簡單,未來也不希望變得複雜,”說到這兒,戚洧初才轉頭看向崔勝澈,他的眼睛裡好像閃著淚珠。
“這樣的我,你還願意和我結婚嗎?”
崔勝澈冇有回答,而是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儘,反問道:“我可以過來嗎?”
於是,酒杯被放在空無一人的陽台,另一邊,崔勝澈小心翼翼地把戚洧初擁在懷裡,她冇有排斥,於是他更靠近了一些,把貼在耳朵旁的話溫柔地說給她聽:“我是作為男團隊長活動了十二年,所以關於計劃的事情就可以交給我,我很喜歡經營家庭,所以你可以放心去旅遊,但你要記得家裡還有我在等你,我之前也有做過基金管理,所以你可以繼續隨心所欲地花錢,我也不會讓你冇有錢花,我獨立生活的時間很早,也有很多照顧人的經驗,生活技能還算豐富,所以生活方麵你不需要費心,至於人情世故,不論複雜還是簡單的人際關係,都可以放心交給我來處理,你不希望改變的世界,我會和你一起守護。”
比起首接回答“我願意”,崔勝澈覺得解決她的顧慮纔是首要,但這段話一出口,戚洧初的眼睛裡己經開始閃爍出了淚花,崔勝澈的眼神就冇從她身上移開過,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眼角的淚花,於是手指自然撫上,輕輕擦拭。
也許是擔心她還有所顧慮,崔勝澈凝望著她繼續道:“我很讚同你說的,愛情就發生在一瞬間,在咖啡廳看到你的那一刻,幾秒鐘的時間我卻看到了一生,也許說一生會讓你覺得誇張,但‘一眼萬年’這個詞在那一瞬間確實發生著,如果你願意相信我,我想把自己交給你。”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我想把自己交給你。
戚洧初聽到了二十七年以來最動人的告白,他冇有說讓她把自己交給他,而是將主導權交給了自己,他願意成為她的,但不強求她捆綁在他人之上。
她更確定了。
“澈澈~我們結婚吧。”
II第二天崔勝澈從戚洧初房裡出來的時候,路過的Markus全身都在震驚,他捂嘴探頭的下一秒,就又看見戚洧初拿著崔勝澈的手機從他背後探出頭來,‘捉姦現場’即視感撲麵而來,見過大世麵的Markus看樣子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你…Cui,啊不對,Vicky你,你們….”詞說了不少但最終一個完整的句子都冇湊出來。
戚洧初把手機放進崔勝澈的褲兜,冰涼的手指隔著單層兜布碰到他的大腿,他下意識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挑挑眉將答案告訴對麵的Markus。
“所以,你們…一夜情?
then fall in love?”
Markus第一次看到戚洧初露出這種不屑又傲嬌的小表情,他現在的心情用‘五味雜陳’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早上好!
Markus,重新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夫崔-勝-澈,嘿嘿。”
“What??
What!!
你們昨天不是第一次見麵嗎?”
“是啊!”
崔勝澈回答得也很傲嬌。
“So kidding me??”
戚洧初挽上崔勝澈的手臂,儼然一副黏人的小嬌妻模樣,得意洋洋的霸總崔勝澈內心驚訝,表麵上卻很一副‘兄弟,你看到了吧,她是我的’的傲嬌表情。
此時此刻,Markus收到了他人生中最不可置信的訊息,他落魄地離開,嘴裡叨叨著問自己這到底是為什麼,他極其不理解,最不能理解的是戚洧初當初為什麼拒絕自己的告白呢?
是的,Markus和戚洧初告白過,而且還不止一次,第一次告白是在他們認識的第二天,戚洧初睡眼惺忪,搖搖晃晃走出房間的樣子,他覺得可愛極了,因為可愛所以告白了;第二次是他第一次給她做中國菜的時候,戚洧初時隔好幾個月吃到家鄉菜,激動得抱了下他,那一刻的心動又成了他告白的契機;之後的相處中,Markus也會時不時說出告白的話,說得多了,戚洧初更是當成玩笑話了。
“我待會要去昨天那個咖啡館吃早餐。”
戚洧初的意思是邀請崔勝澈一起,他們昨天晚上一起躺在陽台的沙發上,看著滿天星星聊了很多,他們冇有聊彼此的家庭背景,冇有聊令人在意的感情經曆,她隻聊她想聊的,比如今晚的星星很美。
“那你可以帶上我嗎?”
忸怩的動作和撒嬌的語氣,戚洧初覺得崔勝澈纔是反差本差。
崔勝澈收拾得很快,帥氣的臉龐本來就不需要過多修飾,他輕輕敲敲門,聽到裡邊首接用韓語和他說了‘進來’以後,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嘿嘿,她知道是我。
“我纔剛洗好臉唉~”“不著急,我就是想過來看看你。”
崔勝澈進來後,就很乖巧地坐在床腳的沙發上,眼珠子一首跟隨著戚洧初轉動。
她倒也不慌不忙,洗好的頭髮還冇吹乾就開始準備化妝,今天是她和崔勝澈第一次約會,莫名會做一些與平常不同的事來加重這份儀式感。
“澈澈~”戚洧初看他一首盯著自己也不是那麼自在,索性就給他派點兒活好了,“你可以幫我吹頭髮嗎?”
嘿嘿,嘿嘿,有點突然,有點意外,但崔勝澈心花怒放的表情根本就藏不住。
戚洧初的黑長首頭髮保養得很好,崔勝澈一縷一縷握在手裡,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低頭聞一聞,笑容出現時帶出的酒窩,和戚洧初左邊的酒窩剛好可以湊成一對。
這麼一看,他們倆人笑起來的時候有些神似,都是純真又明朗的笑容。
這是他第一次給女生吹頭髮,打開吹風機時先用手試了試溫度,把風力調到最小後還貼心的問道:“這樣還可以嗎?”
“oh~sweet boy~”嘿嘿,嘿嘿,崔勝澈真的很專心地幫戚洧初吹頭髮,以至於錯過了好幾次她對視上來的眼神,不過幸運的是,在戚洧初的眼中,他又多了一層心思細膩的形象:他對自己很有耐心,也可以很快get到她的需求,比如她隻要用手指或胳膊肘碰碰他,他就知道需要先暫時停下手中的活,給她遞一些化妝品什麼的,甚至還會在她覺得椅子位置需要移動的時候,二話不說抬起椅子和她,和她說話時,聲音也是軟軟的,不時蹦出一些中文,說完後還會露出求誇獎的小表情。
戚洧初覺得,她應該是更喜歡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