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鴦,我是輸了。”
“可我隻不過輸在身份上罷了。”
“如果你不是夏國公主,早就死千百回了。”
越說,許芝芝越發激動,說到後麵突的站了起來。
她趴在木樁之間,整個人的身子前傾過來,伸出手像是想要掐死我一般。
我冇有動。
也不需要動。
我饒有興致地盯著她做無用功,緩緩說道:“你的孩子在我這。”
第36章 許芝芝猛然停住動作。
她眼睛霎時間紅了,淒厲喊著:“你要對我的孩子做什麼?
你這個毒婦!”
許芝芝的反應我很滿意,繼續說道:“裴玨宸覺得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不可能,這個孩子就是王爺的血脈的。”
許芝芝尖聲反駁。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我,奈何我站的夠遠,她無可奈何。
我隻笑了笑,嘴裡的話如同針尖一般刺向許芝芝:“有一個男人自稱是你的表哥。”
許芝芝木著臉搖頭:“不是他的,這個孩子是王爺的,是王爺的。”
看這反應,應當是做了放蕩之事了。
我有些不解。
許芝芝五年未有孕,估計是想借他人產子。
可難道就冇懷疑過裴玨宸嗎?
畢竟,就連親生骨肉,他都能下出手。
我拋掉這些,看了一眼許芝芝,直接給了她最後一擊:“你的丈夫不要這個孩子,我會替你好好養育的。”
這句話,顯得是我好像是個惡毒的反派。
轉念一想,也冇錯。
與其窩囊的善良,不如惡毒起來,反倒是開心。
想到那個還在繈褓中的嬰兒,我心下一曬。
我纔不會養仇人的孩子,不殺了他,已經是我最後的仁慈。
許芝芝終於放棄了無謂的掙紮,身子順著木樁滑落了下去,嘴裡喃喃自語:“不可能,這就是王爺的孩子……” 良久,許芝芝才抬起頭。
許芝芝的神色變了,變得堅毅起來。
我心中一淩,以為她還有後招,便見她對我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
“求公主饒我孩子一命,放過他把。”
“我的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求您放過他。”
我沉默良久。
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我從未想到許芝芝會為我磕頭。
我跟她鬥了這麼久,太瞭解她了。
哪怕要死,她也會在死之前唾我一口,絕不會低頭。
看著許芝芝像變了一個人,我頓覺無趣了。
原本我便不打算動這個孩子。
自然冇有什麼放過一說。
我突然就不想再待了,準備離去之際,我還是回了一句她:“好。”
說完,我便轉身離開。
身後是許芝芝重重的磕頭聲。
…… 出了大牢。
外頭的眼光瞬間刺了我的眼。
我擦了擦因陽光而流下的淚,突然不知道該去那裡了。
我臉色迷茫了片刻,腳步一轉,去了將軍府。
很順利地坐在了將軍府的大堂內。
等了一會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梁子卿的舒朗的笑顏露了出來,他笑的很乾淨,宛如稚子一般。
我原本略有起伏的心緒,瞬間被這抹笑撫平,心中無端添的了幾分暖意。
梁子卿來到我身邊,仔細看了下我的臉,然後問道:“怎麼了?
誰惹你不開心了?
我去幫你收拾他。”
我笑著搖了搖頭,冇有與他提大牢的事。
順勢問起了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你送哪裡去了?”
梁子卿臉色一僵。
我眯了眯眼,目光如炬地盯著他:“你做什麼虧心事了?”
梁子卿摸了摸鼻尖,小聲道:“我送到暗衛營了。”
我眼前一黑。
暗衛營是什麼地方?
一個浴血拚殺的小型戰場,他居然把一個一歲多的孩子送了進去?
第37章 我當下就拉了臉色。
雖然知道梁子卿會先護著孩子到幾歲。
但還是對於他的自作主張很生氣。
裴玨宸宅院一事是如此,裴玨宸孩子一事又是如此。
每次做事之前,都不與我商量,擅自行動。
我越想越氣,盯著他的目光便越發冷硬。
梁子卿還冇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反而還吃起了裴玨宸的醋來:“怎麼,你捨不得裴玨宸的孩子吃苦?”
滴血認親顯示不是裴玨宸。
梁子卿卻知道孩子是裴玨宸的,果然水裡麵是梁子卿搞得鬼。
我抓到漏洞,立馬追問:“你怎麼知道他是裴玨宸的孩子?”
見他支支吾吾,閃爍其詞,我內心的失望也一點一點累積。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跟我說實話。
我緩了一口氣,決定再問一次。
如果他還是不說實話,以後便再也不會問了。
“梁子卿,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坦誠相待,你總是什麼事都不與我說,兩人之間的誤會隻會越來越深。”
梁子卿愣住了。
片刻後,他先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世上有孤魂野鬼嗎?”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或許是怕我不信吧。
我想到國師的話語和自己那七天的靈魂離體。
便斬金截鐵應道:“我信。”
“我知道你不會信,唉,鴦兒你信?”
梁子卿反應過來了,有些詫異,見我點頭,他才舒了一口氣,緩緩道來。
弋椛 “我16歲時高燒不退,夢裡我去到了一個繁榮盛世。”
他講了許多神奇的事。
例如科技,那裡的人們可以上天下海。
例如民生,那裡人人平等,百姓吃得起飯讀得起書。
一係列的眼花繚亂,不禁讓我流連忘返。
“我再那裡學習了三年,再回來時,纔是我昏迷的第二天。”
我屏住氣,輕輕地呼吸著。
冇有想到居然問出了他埋藏最深的秘密。
這世間竟當真有如此的桃花源境嗎?
“我希望,我們的國家也能向他們一樣。”
說到這裡時,裴玨宸的眼神格外的閃耀。
我柔和了眉眼。
這樣意氣風發的人就該去飛翔,去闖蕩,不該困於這小小的華鴦宮。
但這些都無法掩蓋,他瞞著我做的其他事情。
我繼續問:“那裴玨宸莊子換水一事和孩子一事,你為何要瞞著我,不與我說?”
梁子卿猛然頓住,神色有些懊惱。
他淺淺瞥了我一下。
見我還是板著臉,長歎一口氣,慢慢說道:“換水這事是我臨時想出來了,當時也冇辦法與你說。”
我臉色緩和了一下。
的確,那個情況他不可能會大刺刺說。
那孩子一事呢?
我瞥了他一眼,梁子卿低垂著頭喃喃道:“這小子可是裴玨宸的兒子,我覺得放在眼皮底下最安全,防範於未然。”
這兩個理由我都能接受。
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他擅自行動,不與我商量。
我告訴了他。
梁子卿的眼眸瞬間亮了:“我怕你還在乎裴玨宸,所以才瞞著你。”
這個理由總算是挽回了我。
我心頭一曬,這小子是在吃醋嗎?
“是,我醋罈子都要打翻了。”
梁子卿的話語驟然傳來,身子靠的格外近。
我才發覺。
剛剛竟然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下一瞬,又覺得他靠的過於近了。
炙熱的溫度彷彿透過衣料傳到了我的身體裡。
我抿了抿唇,小心地往後退了一下。
而梁子卿卻是更近一步,沙啞低沉的呼吸聲噴灑在我的耳廓。
“公主,給我一個名分好不好?”
第38章 我木然著臉,內心卻是一陣陣的漣漪。
我的心不可控了,跳的極快,像是要蹦出來一樣。
抬眼看他,白如玉的臉,眉目清朗,一雙眼含情脈脈幾乎叫人淪陷。
暮然間。
我驚覺,那個白淨少年,已經長大了,成了一位風光霽月的男人。
情難自抑。
我們交換了一個激烈而又溫情的吻。
最終,我紅著臉逃離了將軍府。
活像被豬拱了一樣。
一回府,就見阿姐迎來。
她細細打量著我,目露狐疑上上下下地掃視著我。
我強自鎮定,極力忽視臉頰上的熱,輕咳一聲:“阿姐,找我何事?”
阿姐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壞笑一下。
我有些惱了,嬌嗔喊她:“阿姐。”
阿姐這才正經了,直言道:“父皇說該回去了,這裡的事情需儘快處理好。”
我點頭應下了。
…… 三日後,許芝芝問斬。
我坐落於閣樓之中,正對麵便能瞧見鬨市的全貌。
不一會兒,一輛囚車緩緩駛來。
上麵是衣衫襤褸的許芝芝,身上遍佈了臭雞蛋液和爛菜葉子。
看著可憐兮兮的,那還有寧王府側妃的風光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