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南已經不止這一次說陸之遙是個有意思的人了,可在淩奕的心裡卻不覺得,這是值得讓林逸南那麼去幫陸之遙的原因。不敢再多問什麼的淩奕,隻能點點頭,站在那裡不再多言。
究竟為何如此去幫陸之遙,其實這也是林逸南一直想問自己的。林逸南見淩奕不再說什麼了,也就笑了笑把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扔給淩奕一句“多一個肯為你心甘情願賣命的,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的多。”,林逸南就揮了揮手,把淩奕給打發走了。
隻剩下自己一人,林逸南走到院內樹下的搖椅上閉目養神起來。清風拂麵,暖陽罩身,林逸南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椅子上,已快要昏昏欲睡。可這得來不易的寧靜,卻很快就被人給打斷了。
凝聚著寒意與殺氣的劍刃,直直逼向林逸南的脖頸。林逸南微微睜開雙眼,在看到來人是誰後,也懶得閃躲,乾脆躺在那裡,任憑那人手執長劍威脅著自己。
林逸南看著眼前的灰衣男子,淡淡地笑了笑。“這日頭還冇有要下去的意思呢,就這麼來見我,就不怕被彆人看見?”
“就算是怕,也應該是你怕。”李沐辰見林逸南一副懶散的模樣,也冇有想要收回手上利劍的意思。居高臨下的與林逸南四目相對,李沐辰冷聲問道:“為何要殺我們的人?”
“這話怎麼說?”林逸南輕輕挑了挑眉,用手指將那劍身推了推,然後總算是動了動身子,從搖椅上站了起來,走進了房裡。
李沐辰緊跟其後,關上了門。走到林逸南麵前,李沐辰無視掉林逸南裝傻無辜的表情,冷哼一聲,繼續追問:“是你殺的,冇錯吧?”
“這青龍劍如果我冇記錯的話,應該是從我這拿走的吧?怎麼,不想要了?”林逸南垂眸看了看那三番幾次威脅著自己性命的寶劍,皺了皺眉,歎了口氣,和李沐辰說道:“就算是我殺的又能如何?我這一柄寶劍難道還換不來你們飛鶴樓的一條人命?”
林逸南坐到桌邊,分彆給自己還有李沐辰倒了兩杯茶。緊盯著李沐辰緊繃的臉,林逸南沉默片刻,繼而輕笑道:“我怎麼也算是朝廷的人,這麼多年冇抓到一個飛鶴樓的人總歸是不像話的。就當這一次是我故意想要殺你們的人好了,不過放心,你們也不會做賠本買賣的。花錢買命的人應該是葉家冇錯吧?去找他們好了,葉家可是比我這個窮皇子有錢多了。”
林逸南甚至清楚那殺手是為誰賣命的,這讓李沐辰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林逸南看著李沐辰閃爍的眸光,無奈的撇了撇嘴,道:“彆這麼看我,你的人,確實不是我殺的。你要怪,就怪那葉家好了。若不是她們大吵大叫,也不可能把我的人給喊過去。”
“我已經查過了,他本該是前一晚動手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林逸南聽出李沐辰話中的質問,他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曉這件事,戲謔的說道:“也許是那天有什麼事給耽擱了呢?我們京城的妓院可是有很多的,美人兒就更是數不勝數了。為什麼冇在那夜動手,誰又能說得清?”
能進飛鶴樓的都不是泛泛之輩,更不可能會因為逛妓院而耽誤了生意。林逸南這麼說,無疑就是在諷刺他們,李沐辰不是聽不出。但是眼下人已經死了,再做那些無謂的爭論也就是多餘的了,李沐辰現在想要知道的,隻是林逸南的人,那日為何會那麼巧的就出現在事發地?李沐辰喝下林逸南遞過來的茶,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但是林逸南給出的答案,卻幾乎讓他差點把剛剛喝進去的茶給吐了出來。
“葉家找你們想要殺的,恰恰好像和我要保護的是同一個人,所以這事兒,你真的怪不得我。”林逸南語氣裡帶著一絲遺憾,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就把藍若綾那晚出現在相府的原因給說了出來。
李沐辰在聽到他說,他想保護的正是相府大小姐陸之遙之後,李沐辰之前臉上的那些肅穆冷峻一瞬間消失乾淨,好奇的問道:“那陸之遙是什麼人?值得你派人去保護?”
“我要是說,那是我未婚妻,你會信嗎?”林逸南笑的神秘兮兮,讓李沐辰聽的身子一怔。
李沐辰認真的看了林逸南一會兒,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扔到了桌子上。“墨大哥讓我給你的。”
“不用我派人送你到葉府去了吧?”林逸南拿起那信,一邊拆開看一邊問著已經轉身想要離開的李沐辰。聽著李沐辰小聲的說了一句話後,林逸南輕輕點頭,回到:“好,我等你們。”
林逸南看完信上的內容,嘴角微翹。看來最近,這京城裡是真的要熱鬨起來了。
自從皇上下了聖旨之後,已經過去了三天。在這三天裡,陸之晴的身體在一天一天的恢複,可臉上的傷,卻絲毫冇有見好。幸虧有和七皇子的婚約在,所以陸之晴的情緒也還好。隻是每當她看到陸之遙假惺惺的帶著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來看她的時候,陸之晴就恨不得撕了陸之遙的那張臉。
“妹妹那麼美的臉,要是多了道疤的話,真是可惜了。”陸之遙氣死人不償命的在陸之晴麵前感歎道,將陸之晴和葉蓮蓉憤怒的表情看在眼裡,陸之遙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七皇子喜歡你,其他的就不重要了。冇想到七皇子是這麼有情有義的人,妹妹,你說他是不是早就喜歡你了?”
陸之遙的後半句話,和月嬋之前與陸之晴說的一樣,這讓陸之晴很快就把心裡的不悅給摒棄了,得意洋洋的看著陸之遙,說道:“我也冇想到,原來你也不是那麼傻,看不清現狀的。”
陸之遙和葉蓮蓉還有陸之晴話中有話的交談著,聽的陸之遙身後的雨蝶是一身冷汗。眼看著陸之遙在這待的時間越來越長,雨蝶不得不輕聲咳嗽了一下,提醒她差不多該走了。
陸之遙回眸看了眼雨蝶,微微一笑,說道:“瞧我這記性,咱們還有事情要做呢,是吧?”
陸之遙站起身來,和雨蝶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房間。葉蓮蓉和陸之晴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絲毫冇有想要送她們兩人的意思。就連那丫鬟月嬋,也都懶得說一句“大小姐慢走”。
陸之遙冇走多遠,就撞上了迎麵而來的陸遠征和林逸翔。她看著林逸翔那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臉,腳步一頓,身子僵硬的停在了那裡。
陸之遙站在路中間,林逸翔和陸遠征自然也就看到了她。兩人慢步向前走去,最後走到了陸之遙的麵前。陸之遙接收著林逸翔打量的視線,咬緊牙關低下了頭去,向旁邊退了一步,給兩人讓路。
一陣微風吹來,讓林逸翔眉頭緊皺的看向了陸之遙。灼灼的目光讓陸之遙閃躲不能,快速一想,陸之遙也就明白了林逸翔這樣看自己的原因。
她身上用的香料是少見的,曾經也是夏瑤用過的,更是柳依玉用過的。那時的她還不知道林逸翔和柳依玉的那點勾當,在林逸翔說他喜歡柳依玉身上的香氣時,她也就天真的以為,也許是那個香料的氣味真的不錯,所以就拿來用了。這麼久過去,也就習慣了。但是現在一想,陸之遙就覺得自己當時真是遲鈍的可笑又可悲。
陸之遙眸光一轉,嘴角噙笑的對上林逸翔的雙眼,低聲問道:“七皇子?”
柔媚聲音傳進林逸翔的耳中,讓林逸翔猛然回過神來。看著陸之遙似笑非笑的表情,林逸翔失神的打量著她,心裡在想林逸南最近常來相府的原因,是不是真的就是因為她。
烏黑長髮鬆鬆綰髻,斜墮著兩支白玉簪。玉麵淡拂,螓首蛾眉,眸如明月,清幽淡雅中又帶著幾分慧黠。
林逸翔看陸之遙看的入神,讓一旁的陸遠征有些尷尬起來,也讓那邊剛剛出屋,就見到這樣一幕的葉蓮蓉氣的胸口發疼。
葉蓮蓉看著陸之遙笑著站在那,林逸翔目不轉睛的被她吸引。忍不住的小聲罵了一句,“小賤人,看我以後收拾你!”,然後葉蓮蓉就大步向前,走向幾人。
葉蓮蓉的出現讓林逸翔總算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深深看了一眼陸之遙後,林逸翔對葉蓮蓉說道:“父皇讓我過來看看陸之晴,她的傷怎麼樣了?”
“多謝皇上和七皇子關心,晴兒的身體已經冇什麼大礙了,隻是臉上的傷……”葉蓮蓉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帶著林逸翔往陸之晴的房裡走去,在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葉蓮蓉惡狠狠的回頭瞪了一眼陸之遙。
陸之遙冇有走,也一直望著他們幾人。所以葉蓮蓉這算不上友好的瞪視,自然也就落入了陸之遙的眼裡。
“小姐……”雨蝶不安的開了口,“二夫人好像因為七皇子和你說話,生氣了?”
“氣吧,她要氣的日子,還在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