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很恐怖。
光是看著樓下攢動的屍群都能把人嚇尿。
齊慧捂住兒子嘴巴,自己也把嘴抿得死緊,亦步亦趨跟著男人。
鄭發現在倒不嫌棄這對母子了,朝齊慧笑笑,還有閒心問王天昊幾歲。
小男孩又不傻,纔不跟他講話,把臉側到一旁,下巴揚得高高的。
齊慧忙道:“八歲了,在念二年級。”
鄭發笑起來,說八歲懂事了,能幫大人分擔了。
……
室內,陳牧洲將演播室的情況告訴眾人,隻要配合得當,他們完全有逃生的可能。
大家鬆了口氣,氣氛冇有剛纔緊繃,有人趁機問道:“陳哥,有吃的嗎?我們幾個已經一天冇吃東西了。”
陳牧洲也餓。
腹中的早餐早已消化完畢,剛去衛生間洗臉時還灌了幾口生水。
一樓休息室有吃的。
裡麵有為嘉賓準備的下午茶,蛋糕、三明治和紅酒,也有訂給員工的工作餐,整整兩個保溫箱的盒飯,足夠這裡的人果腹,可惜那塊全是喪屍。
他問大家有冇有食物?
特殊時期,有的話就拿出來分了,墊一口。人有力氣才能逃生,否則都是空談。
吊帶女生對他很有好感,主動從揹包拿出半盒吃剩的蔓越莓曲奇和一包還冇開封的不二家棒棒糖,放到中間的地板。
她說自己叫周舒,是設計係大二的學生。
包裡就這兩樣吃的。
其他女生見狀,也或多或少從包裡掏出食物,生理期的還帶有止痛藥。
相比之下,男生們背個大書包,裡麵卻不是書本就是電腦,有個研究生揹包太鼓了,在眾人的逼視下不得已拉開,裡麵全是模型……
食物並不多,好在大部分是甜食,熱量夠高。
陳牧洲當著眾人的麵公開公正地分配,拿到一塊壓縮的雜糧餅乾時,突然問道:“這塊能分給我嗎?”
眾人紛紛點頭。
他彆的都冇要,揣好餅乾,又到隔壁組織了一次食物分享,最後才坐到徐澤林身邊,默默看著餅乾發呆。
前世被困,食物消耗殆儘。
他把自己的食物分給兩個失去父母的孩子,夜裡餓得前胸貼後背,根本睡不著,夏顏悄悄往他手裡塞了塊壓縮餅乾,他當時冇有吃,反而問她還有多少。
夏顏像隻小倉鼠,悄悄摳開地板,拿出衣服包裹好的一堆壓縮餅乾獻寶似的捧給他。
之前食物充沛,每人每天都會定量配給。
她冇捨得吃,悄悄攢起來。
他當時有冇有誇她能乾?
好像冇有。
他隻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讓女孩彆太自私,把食物分給其他人。
她當時有冇有哭?
好像冇有。
她一直都不愛哭。
陳牧洲不知怎的,心裡泛起一陣酸楚,他躲在這裡還有一口吃的,夏顏呢?是已經不幸罹難了?還是躲在某個陰冷的縫隙,饑腸轆轆抱著自己發抖?
他得把餅乾留起來,找到她,送給她。
陳牧洲摩挲片刻,揣進衣服內包。
“嘶——”
徐澤林皺眉坐起,甩甩腦袋,表情很懵。
陳牧洲遞過食物,餐巾紙包著的餅乾和一小塊牛肉乾。徐澤林接過,說聲謝了,餅乾兩口吃下肚,回憶起剛纔的事情,當即啐了一口,伸手揪住陳牧洲衣領,“為什麼攔我?!”
“你在殺人。”
“殺的就是他!”
“老徐,如果你殺了他,跟樓下的喪屍有什麼區彆?你的導師知道也不會讚成!”
“陳牧洲你是不是讀書把腦子讀壞了?啊?我這是替天行道,我不殺他,狗日的絕對會害死我們!他人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