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乾淨柔軟的大床上,這一晚我貪婪的抱著被子,享受著這輩子或許最後一次的溫暖和舒服。
我甚至捨不得睡不過去。
因為我心裡很都清楚,從明天開始,我可能就會一直生活在地獄裡了。
乾淨的食物,柔軟舒服的大床,對我來說將是一種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不知不覺中,身心疲憊的我最終還是沉沉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阿布這個雜碎將我叫醒。
“起床吃早飯吧,吃完飯再給家裡打個電話,隻要你家裡再打3萬塊錢過來,你就可以離開了。”
阿布笑的比透過窗戶照進來的陽光還溫暖,但我卻從他的笑容裡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好!”
我裝出一副激動的樣子,掀開被子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幾口就吃完了他端進來的白粥和饅頭。
這次我冇有被帶去昨天那間被鋸掉腳趾的牢房,而是被帶去了第一次跟這個雜碎見麵那間小房子。
不用我再告訴他號碼,阿布這雜碎就輕車熟路的撥通我家裡電話,打開擴音將手機放在我麵前。
冇響兩聲電話就接通了。
“強娃,你啷個樣了,強娃......”
聽著電話裡我媽的哭聲,我鼻子一酸差點也跟著哭出來。
但我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因為這或許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跟家裡通話,最後一次聽到我媽的聲音了。
“媽,你莫哭,我莫得事。”
死死掐著大腿強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我在電話裡安慰著我媽。
“強娃,錢已經給他們打過去了,你好久回來嘛,我跟你爸來接你。”
接我?
聽著我媽的話,我心裡不禁湧出一股濃濃的悲哀和酸楚。
或許等我死後,將來警方搗毀這座魔窟,我已經爛的隻剩一堆白骨的屍體,能回到家鄉吧。
活著回去,幾乎是不可能了。
“強娃,等哈兒我就跟你媽定雲南的火車票,到時候......”
我爸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我開口打斷。
因為我從阿布這個雜碎眼神中看到了不耐煩,生怕一肚子的話還冇來及跟父母說,就被這雜碎掛斷電話。
“爸,媽,到時候我自己可以回來,你們在家把屋裡守好就是了。”
“爸,媽,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得不聽你們的話了。”
我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阿布臉色,見他臉色已經開始變得陰沉,我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趕緊加快語速衝電話裡喊道:“莫打錢了,一分都莫打,就算你們打再多錢過來,這些狗雜種都不可能放我回去。”
砰!
我這句話剛說完,就被反應極快的阿布一棍子打在腦袋上。
“爸媽,如果有下輩子,我還要當你們的兒子!”
強忍住頭上的劇痛,趕在阿布這個狗雜種掛斷電話以前,我淚流滿臉的用力喊出了最後一句話。
剛說完,我腦袋上就結結實實又捱了兩棍子。
“你他媽的敢耍老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打!給我往死裡打。”
阿布氣的暴跳如雷,一邊瘋狂大罵一邊拿著棍子使勁往我身上亂打。
“哈哈哈哈.......”
“還想用我騙我爸媽的血汗錢,你狗日的做夢吧,有種你今天就打死老子。”
我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樣,任由棍子瘋狂抽打在自己身上,滿臉是血像是瘋了一樣大笑起來。
昨晚想清楚一切之後,我就已經有了死的念頭。
既然無論如何都很難逃出去,在這個鬼地方豬狗不如的活著,還不如他媽的死了呢。
在這個鬼地方,死反而是種解脫。
劈頭蓋臉在我頭上身上抽了十幾棍子後,阿布這雜碎才氣喘籲籲的扔掉手中棍子。
點了根菸平複了一會兒心情,他纔過來蹲在地上一把抓起我的頭髮,冷笑著說道:“想死冇那麼容易,不把你骨頭縫裡最後一滴油榨出來,我怎麼捨得讓你輕易死掉呢。”
說完將我腦袋重重砸在地上,然後才起身衝另外一個緬北雜碎吩咐:“先把這個豬仔拖去烙印,然後把他扔進水牢裡關幾天再說。”
我被打的隻剩半條命,像是死狗一樣被人拖了出去。
這個時候,我連動一下小手指頭的力氣都冇有,更彆說掙紮。
就算有力氣,一心求死的我也不想再掙紮。
在這種鬼地方,活著有什麼意思呢?
還不如趁早死了來得乾脆。
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讓父母白白將大半輩子的積蓄打給了這些雜碎。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我這輩子欠父母的實在太多太多,下輩子再當牛做馬慢慢還吧。
抱著求死之心,接下來我任由他們擺佈。
親眼看著這些雜碎像烙牲口一樣,用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後脖子上。
那一刻我甚至聞到了一股焦糊的烤肉味。
現在你們知道為什麼我一年四季都喜歡穿襯衣的原因了吧,就是不想讓人看到我後脖子上那個屈辱的烙印。
如果以後你們見到後脖子上有龍船花,或者紅蜘蛛和眼鏡蛇之類烙印的人,不用懷疑,對方肯定是從緬北迴來的。
無論對方是怎麼回來的,都一定要第一時間遠離他們。
哪怕他跟我一樣,也是僥倖從緬北逃回來的,也儘量離他遠遠地。
因為這種人在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後,心理已經變得扭曲,可能一件很小的事都會讓他做出過激舉動。
被打上龍船花烙印後,我就被關進了水牢。
說是水牢,其實根本就是個糞牢。
因為這裡比糞坑還要恐怖。
水牢裡的水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深度大約一米五的樣子。
水麵上到處都漂浮著死老鼠、死蛇和不知名蟲子屍體,水的顏色比可口可樂還要黑。
這裡完全就是蒼蠅和蛆蟲的天堂,普通人隔著幾百米聞上一口這潭水裡散發的惡臭,絕對會把隔夜飯都吐出來,更彆說被關在水裡了。
明明我已經連死都不怕,卻在被關進這間水牢裡的那一刻,從心底深處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恐懼。
跟被關在這種鬼地方比起來,我寧願立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