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素未謀麵的情況下,如何讓對方打錢,歸根結底無外乎人心二字!”
“何謂人心,貪、色、懼、恐、憂......”
吃過午飯,我坐在教室角落,跟其他人一起開始了上課。
講台上的緬北雜碎穿著白襯衫,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頭髮打理的整整齊齊。
看著他在講台上侃侃而談,我腦海裡下意識浮現出衣冠禽獸這四個字。
要是走在國內的街上遇到這麼一個人,恐怕我可能真的會以為他是一名大學教授吧。
事實上講台上這個四十多歲的衣冠禽獸,以前確實是他們國家的一名心理學教授。
當然,他現在教的也是心理學。
電詐心理學!
我像個熱愛學習天天向上的三好學生,坐在角落挺直腰桿聽得很認真。
如果在學校上學那會兒,我也有這個學習勁頭,就算考不上北清,至少也能考個985或者211吧。
以前學習是為了前途。
現在學習是為了活命!
上午親手用匕首捅穿了那名瘦弱青年的心臟後,我已經徹底認清了現實。
在這個奉行動物法則的鬼地方,大到一條命,小到一個饅頭,都得靠自己爭取。
甚至從彆人手裡去搶。
這就好比一行人在野外遇到了狼,之所以玩命逃跑,其實並不是甩掉那隻狼,而是為了比彆人跑得快。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想辦法活著逃出這個鬼地方,那麼無論在園區做任何事,我都要比絕大多數人做的好。
哪怕是苟且偷生,也一定儘可能好好活著。
上午那個先是被千刀萬剮,最後被我捅穿心臟的倒黴蛋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整個一下午的課程都很枯燥,台上的衣冠禽獸講得很快,一下午時間至少講完了大學裡一學期的課程。
我們當中的很多人都聽得昏昏欲睡。
我悄悄觀察了一下,隻有極少數聰明人像我一樣,積極主動的努力吸收著緬北雜碎教授講的每一個知識點。
這種超高強度的學習一共持續了整整三天。
第一天下午和第二天,這一天半的時間一直都在學習電詐心理學,及不同人群和場景的案例分析和實際運用。
第三天則是學習各種常規電詐套路和話術。
讓我冇想到的是,第三天的電詐套路範和話術,講課的人竟然是阿布這個雜碎。
被騙到緬北以前,我一直以為電信詐騙就是打打電話冒充冒充銀行或者法院的人。
參加完這三天的超高強度培訓後,我甚至萌生了電詐其實是一門專業且高深的學問,甚至是一門藝術的感覺。
一道新世界的大門,就這樣反緩緩在我麵前打開了。
最後一天的電詐套路和話術課程結束後,阿布站在講台合上課本,露出他那標誌性的鄰家大男孩笑容說道:“恭喜各位完成了我們業務課程的學習,為了檢測大家的學習成果,明天我會為大家安排一次結業考覈。”
聽到這裡,我不禁心裡一突。
果然,這纔是阿布這雜碎的行事風格啊。
阿布在台上掃視了眾人一圈後,嘴角笑容更濃的繼續說道:“明天的結業考試內容很簡單,隻需要大家在一天之內完成一單有效業績,就算正式結業成為正式業務員。”
“業績達到5000塊及以上,將直接晉升為C級業務員。”
“業績達到20000塊及以上,可直接升為B級業務員。”
“誰要是在明天的結業考覈中,做到10萬以上的業績,我單獨獎勵他一週S級王牌業務員的待遇。”
阿布話音剛落,台下就響起了好幾道興奮的驚呼聲。
這三天培訓下來,很多人已經忘了自己是被騙到緬北的事,完全適應了自己的豬仔身份。
甚至還有相當多一部分人,逐漸沉浸在了阿布這些雜碎刻意設定的動物法則世界裡。
聽到明天考覈隻要做出10萬的業績,就能直升S級王牌業務員,住頂樓豪華套房頓頓吃香喝辣,想睡哪個女人就睡哪個女人時,一些人當場就按耐不住了。
說實話,其實我內心深處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期待的。
畢竟冇有人是天生的賤皮子,就喜歡住在又臟又臭的牢房裡與老鼠蟑螂為伍,吃著狗都嫌的食物。
我自己都冇注意到,在阿布這些雜碎的不斷強調引導中,我的思維方式和價值觀正在一點點變得扭曲。
正在慢慢沉浸到園區為我們這些豬仔編製的世界裡。
過了一段時間,在某次意外中幡然醒悟後,我當場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這個電詐園區到底有多麼恐怖。
我們這些被騙到園區的豬仔,從踏進園區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陷入了他們精心編製的動物法則世界中。
在那個世界裡,這些緬北雜碎就是主宰。
不!
準確的說園區背後的大老闆,纔是那方世界的真正主宰。
可能連阿布這些緬北雜碎都不知道,他們自己其實也早就已經沉浸在了動物法則的世界中。
當然,這都是後話,彆說我現在還冇意識到這一點。
就算現在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隻能硬著頭皮努力去適應園區精心設計的動物法則世界。
這就是人心!
阿布對台下眾人的反應顯然相當滿意,鼓勵了我們幾句後才話鋒一轉。
“當然,明天的結業考覈也是一次篩選,考覈不合格的人將被剔除出去,我們組可不養廢物。”
“被剔除出去後將會是什麼下場,想必大家或多或少都聽說了一些吧。”
“理論上來說,考覈不合格的人都會被摘掉全身器官,抽乾身上每一滴血,屍體做成肥料。”
“不過到時候我會再給你們一次機會,隻要那些考覈不合格的人能讓家裡打一筆錢買命,那他也能得到成為我們組正式業務員的資格。”
我草!
到這一刻我才徹底明白,為什麼這雜碎把我從水牢裡帶出來後,就再也冇提過讓我跟家裡要錢的事。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以前讓家裡打錢是為了贖命。
現在打錢僅僅隻是為了成為一名正式的電詐業務員。
真他媽諷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