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韋楚笙狠狠怔住,身形一晃差點從床榻摔下去。
她攥緊手,用力到骨節都發白。
小九的聲音繼續在耳旁響起。
還不信是嗎?書房的桌案上有他給費盈盈的安胎藥方。
韋楚笙如墜冰窟,全身上下徹底冷透了。
好久,她才鬆開手,蜷了蜷等待恢複知覺。
她披了件單薄的外衣,就起身往書房走去。
在那堆滿書簡的桌案上,她果然找到一張寫著孟堯字跡的藥方。
那麼柔軟的一張紙,拿在手上卻猶如千斤重,沉得她眼眶泛了紅。
怎麼會這樣?
這兩年她用儘方法想為孟堯生下一個孩子,可原來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口口聲聲說的不想要孩子,都是謊言……
將藥房放回原處,韋楚笙回了房。
冇過一會兒,她就聽到腳步聲。
緊接著孟堯推門而入,手裡還端著一碗溫熱的湯。
見她醒著,他忙小心地護著湯上前:“阿笙,快喝了暖暖身子,我燉了兩個時辰呢。”
他神情安然,語氣認真。
眼裡蘊藏的無限柔情,讓她甘願作繭自縛。
縛得她喘不過氣,心臟也發痛。
韋楚笙就著他的手將湯喝了,垂眼時,往裡掉落了一顆鹹澀的淚。
無人看見。
喝完湯,孟堯傾身過來將她擁入了懷中。
就像過去無數個夜晚那樣。
韋楚笙有些貪婪地聞嗅著他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
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都是彼此最近的距離,心卻隔得如此遙遠?
……
睡到第二天早上,孟堯還在身旁。
他在她臉頰印下一吻,語氣溫柔:“今日天氣好,我帶你出門轉轉。”
說著起身,拽過長袍。
一個繡著鴛鴦圖樣的荷包掉落在地,就那樣落進韋楚笙的視線。
不等她開口,孟堯不在意地撿起解釋:“昨日陳洛翎來找過我,定是他故意放的,明日我便去找他算賬。”
說完,他把荷包往袖兜裡隨意一塞。
陳洛翎是孟堯的好兄弟。
可韋楚笙一眼就認出,那是費盈盈的繡工。
她感受到自己的喉嚨彷彿被人用手緊緊掐住,說不出話。
心裡在想,孟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說謊的?
可她什麼都冇問,任由他給自己穿衣,牽了她往外走。
而她掩在袖中的手卻是攥得死緊,指甲在掌心嵌出四個血印。
原來很多事情都早就露出了馬腳,隻是她被愛意矇蔽了雙眼。
兩人在外麵長街上慢慢走著。
突然,小九的聲音在韋楚笙耳旁響起。
後悔了嗎?
突如其來的這句打破了她的沉思,脊背不由得繃成了一條直線。
她想說些什麼,卻被小九打斷。
如今看清也不算太遲,早日脫身,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離開這個世界,離開孟堯?
韋楚笙閉了閉眼,心中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