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顧銘昊上前一步,更加逼近餘深。
餘深抿緊了唇,回答道:“三千萬。”
一個天文數字說出來之後,餘深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開口了。一向高傲而自信的她,談到錢的時候,竟然變得這麼卑微。
她終於明白一個人的自尊原來在冇錢的時候是多麼地奢侈。
“給餘建國的?”顧銘昊挑眉,因為餘深開的數字跟餘建國上門威脅討要的數字是一樣的。這個曾經為了不讓他注資餘建國而爬上他的床的女人,現在竟然這樣低聲下氣。
餘深點頭,她明白顧銘昊在等她一個解釋,但她此時卻無法解釋得清,因為她自己真得太矛盾了。
想讓餘建國死的是她,想救餘建國的仍然是她。
餘深自嘲地笑了笑,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心機很重?先在你麵前表現得視金錢如糞土,現在又獅子大開口?”
“我冇那麼想。”顧銘昊沉聲回答著,“明天讓餘建國到我公司來找我。”
餘深一聽顧銘昊願意幫忙,頓時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此時無聲勝有聲。隻見顧銘昊直接進了浴室,很快就聽到了浴室內那“滴滴答答”的流水聲。
當他從浴室出來時,看到餘深將他睡的枕頭搬到了床上,不過是在另一邊,也就是他睡在她的腳邊。
“怎麼了,今晚準備以身抵債?”顧銘昊的調侃讓餘深瞬間臉紅了起來。
她有點結巴地回答道:“你……你不是說腰疼嗎?沙發的確睡得不舒服,反正床這麼大,你睡一邊,我睡一邊,隻要心正,怕什麼。”
“你還真相信男女之間有純友誼?”顧銘昊擦拭著頭髮慢慢地走到床邊,瞥了一眼餘深,說道:“幫我吹一下頭髮。”
換成平時,餘深肯定會甩給他一個大白眼,現在他出血本來幫餘建國,吹頭髮這種小事,她會服務得很到位。
想要把頭髮吹成什麼形狀都可以,吹成埃及金字塔都冇問題。
餘深替顧銘昊吹著頭髮,一邊輕撩著他那濃密的黑髮,一邊想著到時這個債務要怎麼還掉。
畢竟她跟顧銘昊隻是一紙合同的關係,拿了他這麼多錢,不得一輩子被他欺壓?
“在想什麼?”顧銘昊突然發問,餘深恍然一下,不解地“嗯”了一聲。
“嗯什麼嗯?”顧銘昊手臂一伸,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沉聲說道:“你倒是移個地方吹呀,開著熱風一直吹這個角落,毛都快吹焦了。”
餘深愣了兩秒,立馬將電吹風關掉,發現剛剛失神想事情,的確把顧銘昊的那一角落頭髮吹成了捲毛。
隻見他不斷地摸著,估計頭皮都快烤熟了。
餘深下意識地探過頭,輕輕地吹著氣。
隻見顧銘昊抬頭望了她一眼,見她竟然用嘴巴給他吹時,他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無奈地低聲說道:“都說孕婦會變傻,我看一點都不假,好好一個律師,再怎麼說也是知識份子,如果剛剛頭髮燒起來,你以為用嘴巴吹兩下就能滅火了?”
“我承認我傻了,我以為跟你借三千萬,你會挖苦我起碼一個星期,可你這麼快答應真得讓我有點受寵若驚。”餘深實話實說。
從她做律師以來,一直負責的都是離婚這種民事案件,見慣了男人一有錢就拋棄糟糠之妻的情況。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進入婚姻之後,單純的,善良的,勤勞的,到最後都會變味,直到離婚了,還要彼此互捅一刀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