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裡有一絲避之唯恐不及的意味。
“怎麼可能?你以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冇那麼拎不清。”
唐馨鬆了一口氣,卻聽到周承熠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們兩個並不像。”
唐馨微怔,“我們本來也是兩個不同的人嘛。一悅這個人呢,表麵看著挺親切的,但是有時候……”
“不知道怎麼說……”唐馨思考要怎麼描述,“有時候感覺她人雖然在我旁邊跟我說話,但是魂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一放空下來的時候,感覺又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也是他重新見到她之後的第一感覺。
“要不要我先幫你試探下?”唐馨問,“我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單身,不過最近我發資訊她也有些冷淡,不怎麼回。”
周承熠悶聲說道:“不用了。”
又隨口說了兩句,周承熠便掛掉了電話。
他起身走到床頭櫃,拉開抽屜,拿出兩個小紅本。
一本加蓋了作廢戳的結婚證,一本離婚證。
思緒不知不覺回到三年前。
他第一次見到江一悅還是在唐馨的婚宴上,江一悅彼時還是婚慶公司的職員,那時婚宴還冇正式開始,他從洗手間回來時,在宴會廳門外的走廊看到了穿著製服的她。
她正一絲不苟地檢查著大門口處的拱門上的花束。
他承認,會留意到她確實是因為她的長相跟學生時代的唐馨有好幾分相似。
那張臉曾經在他心中占據多年,哪怕匆忙一瞥他也能在江一悅的臉上瞧出唐馨的影子。
江一悅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有些不快地皺眉,回看了他一眼。
周承熠有些尷尬地把視線移開,剛想邁步離開,江一悅卻驚撥出聲,“小心花……”
已經來不及了,周承熠碰到透明的亞克力材質的花桶,花桶翻滾在地,掉出了粉紅的白色的,各種他說不上名字的鮮花。
周承熠冇反應過來,一個不慎,又直接把腳踩了上去。
嬌嫩的花枝在堅硬的黑皮鞋碾壓之下,直接報廢。
周承熠趕緊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本以為江一悅會生氣,結果她反而帶著歉意跟他說:“是我不小心,應該把花桶放到角落裡纔對。”
周承熠一怔,心想這人職業素養倒不錯。
“不耽誤你的工作吧?”他瞧了瞧拱門。
江一悅喃喃地開口,不知道是在回答他,還是在自言自語,“還差一些……”
她從拱門一邊抽了好幾朵鮮花移到右邊,又不知道從哪拿了蔓藤綠葉在兩邊底部各繞了好幾圈,仔細調整了一番,翠綠欲滴的綠葉在底下襯托著,顯得綠意盎然。
她退後幾步又檢查了下,滿意地點點頭,“搞定!”
一抹笑意浮現在她臉上,周承熠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江一悅對上他的視線,斂了笑意,“先生,記住下次走路的時候不要再隨便盯著彆人看了。”
周承熠有些不好意思,俯身去拾地上的花,她一驚,連忙去阻止,“先生,我來就好了。”
他手上的動作冇有停,“冇事,應該的。”
誰料江一悅一把拿過他手上的花,還很小心地四處張望了下,“我是服務員,你是賓客,要是被我主管看到,會罵我的。”
周承熠訕訕地停住了手,原來自己是在幫倒忙。
“不好意思。”
“沒關係。”
她不卑不亢,不疾不徐,看都不看他,隻顧著手上的活。
周承熠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我剛纔看你是因為覺得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我冇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