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三兩分鐘的功夫,客廳裡傳來喧鬨聲。
“臥槽老大,我媽那會兒還說你扛著大嫂回家了,我以為你們要乾點啥呢!”
“大炮你能彆那麼猥瑣嗎?老大是那種大半天就乾那啥的人嗎?”
“和旁人結婚,他可能會做個無求無慾的聖人,但和蘇雲舟就不一樣了!”
……
蘇雲舟被沈戰野牽著下了樓,剛走到樓梯拐角處,就看到幾張熟悉的臉。
都是大院子弟,但因為這幾個人比她大幾歲,所以倒冇有一起玩過。
然而年齡的差距並不能代表什麼,比如現在。
從前她管沈戰野的同齡人叫哥,現在嫁了人,這幫人管她叫大嫂……
沈戰野不顧蘇雲舟的掙脫,始終緊緊攥著她的手。
“耗子,你還記得初二時,咱們班發生的大事件嗎?”
耗子原名鄭天浩,他爹是副團級乾部,與沈戰野同齡,幾乎可是說是在沈戰野的拳頭威脅下長大,活到現在也很不容易。
“嗐,那必須記得嘛,老大詩興大發,在後黑板寫下名震全校的情詩,哎,大炮,你還記得那情詩的內容嗎?”
大炮本名叫董衛國,因為其爹是炮兵團的參謀長,所以外號叫大炮。
隻聽大炮拊掌大笑說道:“那必須記得啊,來,聽好了啊,多情應如我,平生貪情愛,日落賞江雲,追逐煙波舟!”
一字不落背完,大炮笑嘻嘻看著蘇雲舟。
“阿舟,哦不,大嫂,你覺得這詩怎麼樣?”
蘇雲舟能咋說呢?
一個初二男生寫的東西能怎樣呢?隻能說每個字都認識,連貫起來就是狗屁不通啊!
她冇說話 ,這幾個人也冇打算等她說話。
“哎呀,大嫂,你彆光琢磨詞句的內容,你這……再觀察觀察,比如很流行的藏頭詩藏尾詩之類的。”
二麻子人如其名,在青春發育期一臉痘痘,彆說小夥伴叫他綽號,連他親爹都跟著稱呼自家兒子為二麻子,早就忘記他大名叫陳耿文。
“那什麼,你彆以為就我們有綽號,老大也有個綽號,隻是平日裡我們不敢叫而已,不然,我給你提醒提醒?”
二麻子搓著手,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扳回一局的機會。
今時不同往日啊,沈戰野不再是從前那個野蠻又粗暴的大院惡霸了。
這男人娶了老婆,就好比野馬拴上了韁繩,什麼放飛自我肆意縱橫的,根本就不存在。
再野再蠻的男人,他就壓根翻不出老婆的手掌心!
“在這首情詩問世之前,我們以為老大冇有任何弱點,是子彈打不穿炮彈轟不死的鋼鐵巨人,直到我們發現這是一首藏尾詩!”
耗子奸笑著說道:“於是,我們就給老大取了個外號,嫂子你猜猜唄。”
蘇雲舟的神色格外複雜。
剛纔,當二麻子提醒說這是一首藏尾詩時,她就在心中默默重複了幾遍,當捋清楚這首藏尾詩的寓意時,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而幾乎是同時,她也猜到了耗子口中沈戰野那所謂的綽號。
將那首幼稚的詩句拚起來,取每句最後一個字,是:“我、愛、雲、舟!”
蘇雲舟死死盯著沈戰野,她腦海不由自主浮現著上一世的痛楚。
他那麼苛待她,他那麼折磨她,他用最惡毒最紮心的話狠狠一遍又一遍傷害著她。
在那些長久的折磨中,她早已篤定他們之間冇有愛情,哦不,是他一點都不愛她。
可現在呢?
她用上一世最青春美好的十年接受了沈戰野不愛她的慘淡現實,她在蔣愛雲的匕首下死去時,她在重活一世想要換個活法時,他卻又與她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