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安秘書一眼。
安秘書此時還在打電話呢,但立刻掐斷電話,把大哥大交給了保鏢。
一行人正好走到電梯口,進了電梯,聶榮站在中央,四個貼身保鏢如鬆柏般站到他的前後左右,安秘書自然就站到了門口,來開門關門。
他用餘光去瞥老闆,就見電梯的頂燈照在老闆那份外削瘦的,跟顆乾巴核桃似的腦袋上,那雙古井般黯沉的眸子裡除了狐疑就是懷疑,還有凜凜的殺氣。
電梯裡一片死寂,隻有電梯運行的聲音。
但突然,聶榮環顧左右的保鏢們,說:“都檢查一下佩槍,一會兒到了醫院,看我眼色行事。”
四個保鏢聞言同時掏槍,就在電梯裡,在電梯下降的十幾秒間,當著聶榮的麵徒手拆槍卸彈,再將槍重新組裝起來,填彈,等電梯門開時,他們已經裝備就位了。
聶榮很瘦,還是個病人,但出了電梯,他步履翻飛,走的比安秘書還快。
安秘書一路小跑,才能搶在聶榮到達之前幫他拉開車門。
首富先生的安保團隊是這樣,一個保鏢開車,一個保鏢陪坐,秘書坐副駕駛,另外兩個保鏢開另一輛車跟在後麵護衛。
但今天聶榮一反常態,在安秘書要上車時說:“你坐後麵那輛車。”
安秘書連忙止步,換了一個保鏢上車,坐到後麵去了。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安秘書如果不夠機靈,冇有眼力見兒,不可能給首富當秘書。
他也向來會察顏觀色,即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綜合情形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尤其在揣摩聶榮的心理方麵,就連聶家二夫人梅潞都比不上。
但今天不一樣,到底醫院出什麼事了,聶榮心裡是怎麼想的,就連安秘書都揣摩不出來,上了後麵一輛車,他腦子裡一頭霧水。
反而開車的保鏢阿曾比他看的更清醒,說了句:“主席今天似乎想殺人。”
安秘書大概知道,聶釗那位新太太陳柔目前在養和醫院,聶釗應該也在。
而在香江這種地方,在世道如此混亂的年代,但凡有錢有勢力的人,手上都是沾著人命的,聶榮亦是,隻不過像他那種身份地位,自己手上不會沾血,但凡有人命,也有人會搶著替他背鍋罷了。
而要說陳柔在養和醫院,聶榮又滿心殺意的話,難不成他是想殺陳柔?
不比聶家大爺聶臻的太太是自己選的,聶榮也一直不大看得上,直到她車禍身亡後,聶榮但凡提起來,語氣裡還不免帶著厭惡。
陳柔可是聶榮從小就看好的兒媳婦,向來比較喜歡她,怎麼會想到要殺她的?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且不說安秘書的胡思亂想,前麵的勞斯萊斯車裡,聶榮剛剛從保鏢手裡接過槍,一支小小的,巴掌大的袖珍手槍,仔細檢查了一番,揣到了懷裡。
他剛纔是在聶氏剛剛開發的一棟新高層樓盤上,距離養和醫院也並不遠。
但傍晚向來是香江的交通最堵的時候,他的司機當然不怕罰款,所以他乘座的勞斯萊斯一路瘋狂的闖紅燈,也不遵守交通規則,不論左轉彎還是右轉彎車道,隻要車少他就會插進去,但饒是這樣,一截不遠的路,聶榮整整走了半個小時。
當他的車出現在醫院門口,醫院的保安立刻掏出了對講機,同一時間,一樓的護理和門診大夫,接待經理已經知曉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