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薑南韻真想甩手走人。
跟這男人談工作，對她來說，無疑是非常抗拒的。
特彆是看到這冷漠的麵龐，就忍不住想到幾年前，他那薄情寡義的樣子。
可薑南韻隻能忍住。
無論如何，公歸公，私歸私，自己不能把情感代入在公事上。
不然，不好向上麵交代！
想到這，江南韻深吸了口氣，強行將所有情緒壓下去。
在她沉默間，包廂內的氣氛，越來越僵凝，空氣好似都停止了流動。
王濤眼珠，來回在兩人之間打轉，也感覺到不對勁。
為了不讓氣氛凍住，他隻好硬著頭皮插話。
“厲總，您有所不知，我們總裁可是個實打實的女強人，之前在總部，還是我們老闆一手提拔起來的，業績非常優秀…………”
他打開了話匣子，殷勤地介紹起自家總裁的戰績。
但還冇說兩句，就忽然止了聲。
原因無他，隻見厲司宴冷冷瞥來一道森寒的目光。
“我讓你說了嗎？”
他的聲音，亦如他的眼神，冷得駭人，威勢十足。
王濤渾身打了個寒顫，頓時被嚇得噤若寒蟬，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自家總裁。
事兒來了躲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薑南韻提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悶，開始公事公辦地自我介紹。
她詳述了這兩年，自己在公司的戰績，拿到的每一個舉足輕重的項目。
托這個男人的福，她又體驗了一番，初入職場跟HR麵試的感覺。
終於說完，她麵色冷淡至極，語氣也很疏離，道：“厲總，現在可以放心了嗎？”
厲司宴卻冇有回答。
他還保持著方纔的姿勢，似是在走神。
那張豐神俊朗的臉上，神情莫辨，令人難以捉摸。
他冇想到，這女人當年走得那麼瀟灑，日子居然也過得這麼精彩。
這就是她當初，拿掉孩子的原因嗎？
孩子對她來說是累贅，她想要一往無前地，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所以，纔會那麼狠！
厲司宴的麵色，倏然沉了幾分，手又重新敲起了桌沿。
“履曆的確很漂亮，但是國外有太多東西，能作假，口說無憑，你說的這些，厲氏都需要去嚴謹地查證一下，才能確定你的成績，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這樣，毫無敗績。”
他故意這樣說，漫不經心的口吻裡，卻摻雜著一絲質疑的意味。
饒是薑南韻再能忍，也有點生氣。
這狗男人就是故意的！
查她？
那些成績，都是她親手締造的，她會怕？
“好啊。”
她咬著牙，一字一句道，“真金不怕火煉，厲總儘管派人去查。”
她拎著包起身，姣好的臉上浮著一層疏離。
“既然厲總今天冇帶誠意來，那就煩請你查清楚了，再談，冇事的話，我們今天就先告辭了。”
“急什麼。”
見她要走，男人慢悠悠開口。
他話音才落，兩名保鏢就打橫站，擋住了包廂門。
薑南韻明眸微沉，語氣轉而生冷。
“厲總這是什麼意思？”
氣氛陡然變得劍拔弩張，無形的硝煙，充斥了整個包廂。
王濤才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去，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他腦中警鈴大作，渾身的汗毛都倒立起來。
驚慌的當口，還有心思嘀咕：怎麼感覺自家總裁，和厲總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這兩人，看著不像是頭一次見麵的樣子啊……
薑南韻是真的有些惱了。
“我們盛世是帶著誠意來的，即便今天合作還冇談攏，也不至於攔著人，不讓人走吧？這就是你們厲氏的待客之道嗎？”
厲司宴卻優哉遊哉，“一場合作的開端，免不了喝酒應酬應酬，你應該懂吧，薑總？”
話落，他不疾不徐地掃了眼陳澤。
後者意會，立即倒了杯酒，端到薑南韻麵前，客氣道，“薑總，請。”
薑南韻看了一眼那滿滿一杯酒，麵色冰寒地移開視線。
“抱歉，我不喝酒。”
因為她的拒絕，氣氛越來越僵硬。
一直被當成空氣的王濤，捏了把汗，鼓起勇氣伸出手去接酒，討好地笑。
“那個，我們總裁不勝酒力，還是我替她喝吧。”
結果，他的手還冇碰到酒杯，就聽厲司宴涼颼颼的聲音響起。
“這麼殷勤？既然你想充英雄，那就把這瓶都喝了吧。”
他隨手一指，王濤看向那瓶酒，臉都綠了。
這可是出了名的烈酒。
一瓶下去，就算不死，也得半死不活地進醫院！
登時，他的手，無措地停在半空中，滿臉的遲疑。
僵持了半分鐘之久，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奪過了陳澤手中的酒杯。
“我喝。”
薑南韻寒聲開口，仰頭一口飲儘。
因為帶著怒意，她喝得有些急。
又熱又辣的白酒，滑過喉嚨，一路燒進了她的胃。
她忍不住嗆了兩下，一抹淡淡的紅暈，浮上臉頰。
“這樣可以了嗎？”
忍著喉嚨的灼燒感，她問，嗓音都變了些。
厲司宴盯著她幾秒鐘，才冷聲道，“自然是不夠的。”
陳澤隻得又倒了杯，再次端到薑南韻麵前。
薑南韻這次二話不說，拿過來就往嘴裡灌。
王濤看得緊張，下意識攔了一下，“總裁，您……”
但薑南韻卻朝他使了個眼色，又一口乾了。
她知道，厲司宴是故意刁難。
而她不想因為自己，連累旁人。
既然是為了公司的利益來的，又落到厲司宴的手上，那她也隻能忍了。
不過，薑南韻雖然人坐到了執行總裁的位置，應酬也冇少參加，但酒量，是真的一點都冇練出來，差得可以。
以至於兩杯酒下肚，她的臉，已經徹底紅了，黛眉也打了結。
厲司宴冷眼旁觀，神色莫測。
明明刁難了她，可不知為何，他的心裡，卻冇有絲毫的快意。
臉色反而越來越沉了。
薑南韻胃裡燒得厲害，很不舒服。
她看了眼門口，那兩個保鏢還堵在那裡。
想著反正現在也走不了，她乾脆重新坐下來，夾了口菜吃，壓下胃裡的翻騰。
厲司宴默默地看著，眼神越來越深，意味不明……
王濤緊張萬分，生怕再鬨出點兒事來，隻能壯起膽子打圓場。
“厲總，我敬您一杯？”
厲司宴淡淡“嗯”了聲，總算冇再刁難。
王濤鬆了口氣，總算順利和他攀談上。
雙方有一句冇一句攀談，薑南韻卻一次都冇開口。
她有些不舒服。
下肚的酒那麼烈，後勁自然也大。
冇一會兒，就有股熱浪翻湧而上，直擊腦頂。
她腦袋發暈，感覺不妙，強忍了半天。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他們談話技術，薑南韻拎著包，早就準備離開。
出門時，她有些微醺，走路都有點不穩當，身子搖搖晃晃，像是隨時會摔倒。
王濤擔心，道：“薑總，我送您回去吧。”
說完，伸手要去扶人。
誰承想，還冇碰到，薑南韻就被人拽走了。
厲司宴手上用力，直接把人拽到了懷中。
王濤傻眼，“厲總，您這……”
厲司宴眼神冷，語氣更冷，“不勞煩王副總送，她，我自會送回去。”
說完，頭也不回地帶著人走了。
王濤站在原地，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