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李心月擦了擦嘴角血跡,握緊了心劍劍柄,麵如寒霜的沉聲道。
她所佩之劍,乃是心劍,劍心塚鎮塚之寶,劍譜上排名第四的名劍。
可與那神秘少年郎對了一劍,不但心劍萬千被破去,心劍麵對那漆黑巨劍的時候,竟隱隱傳遞出有一種畏懼的情緒,這是她成為心劍傳人,從未遇見過的景象。
“五年前,域外三十六宗之一的赤焰宗出了一位絕世少年,天生紫瞳,魔焰滔天!”
姬若風說著百曉堂打探來的資料:“據說他出身沙羅城,十二歲被當做火奴選入赤焰宗,半個時辰就練成《赤焰功》第一重心法,成為九品高手。之後,主動加入生死鬥獸場,三個月入一品高手,成為紅孩兒。之後外出執行任務,與合歡宗天驕,男生女相的卓依然成為知己好友,共同闖蕩江湖,震懾域外三十六宗,被人稱為‘炎魔’和‘魅魔’。”
“魅魔卓依然,曾以金剛凡境殺自在地境。而炎魔蘇銘……”
姬若風從牙縫裡蹦出一行話來:“曾以一品修為,殺兩名逍遙天境高手!”
“一品殺天境!?”李心月瞪大雙眼,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彷彿世界觀都崩塌了,下意識道:“這怎麼可能!?”
姬若風搖搖頭:“據說,他曾在一座沸騰的火山口裡拔出一柄漆黑巨劍,是上古炎魔之劍,號稱紫獄炎魔劍,有炎魔滅世之力。他手執此劍,揮出的第一劍,赤焰焚燒了半邊天空,幾乎快入神遊玄境。”
李心月震驚了,突然想到了一柄相似的劍:天斬!
那是上古鑄劍之神,采首陽山之銅所鑄,其外表為金黃色,傳承千年,被譽為世間第一名劍,也是天道之劍,人族王者之劍,隻有天選之人,纔有資格手執此劍,號令天下!
此劍被稱為“天子之劍”,供奉在欽天監舊地天劍閣裡,因為它的上一任主人,是北離皇朝的開國君主——簫毅!
“那一戰後,蘇銘結束遊曆,返回赤焰宗擊敗上任宗主烈無敵,繼承赤焰宗宗主之位,然後勵精圖治,短短三年時間,赤焰宗脫胎換骨,據說有十大長老入逍遙天境,修羅刀、羅刹劍兩大青年高手,一百零八位紅孩兒。儼然成為域外第二大宗門,域外三十六宗共尊,奉上尊號‘赤焰魔尊’。而他……今年隻有十七歲。”
“前不久,邙山飛鴿傳書:說赤焰宗加入戰場,赤焰魔尊蘇銘被葉鼎之封為魔教副教主,從鳳凰山破關而出,勢不可擋。”
李心月吃了一驚:“鳳凰山,那不是寒衣……”
“放心,你女兒冇事。”姬若風安慰道:“據書信裡說,這位魔教副教主,不是濫殺之人,隻喜歡與少年天驕比劍,你女兒飲了他幾杯酒,已經突破半步逍遙境了。”
“那便好。”李心月麵色稍緩,提著心劍,踏著輕功,往天啟城趕去。
……
北離帝都,天啟城。
一襲白衣飄揚,葉鼎之一步步走來,身上氣勢積蓄的沖霄而起,幾乎影響了天象,頭頂蒼穹紫氣如墨,彷彿黑雲壓城。
“百裡東君,你還是來了。”葉鼎之喃喃,望向擋在天啟城門前的一個青衫人。
那人長髮披散,穿著青衫勁裝,拿著一個黃皮葫蘆狂飲,姿態豪邁之極,正是雪月城大城主,冠絕榜首甲,百裡東君!
“我來了,你可以回頭嗎?”百裡東君抬起袖子擦了擦嘴,望著昔日好友。
“你還是這麼天真。”葉鼎之淡淡道:“從我踏出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頭了,我也從來冇想過要回頭。我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恢複的修為,可你應該珍惜,儘管你重入半步神遊,可依然不是我的對手。你和我……差了好幾個層次。這一次,我要踏碎天啟城,擰下明德帝的腦袋。隻有他死了,我才能過上自己的生活。”
“可是他不能死。”百裡東君麵色陰沉:“他是皇帝,皇帝死了,天下就會大亂。到時候,民不聊生,生靈塗炭,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不要再跟我說大義了。”葉鼎之握緊拳頭,眼神漠然冰冷:“為了蒼生大義,我父親心甘情願的赴死,連累了一族之人。為了大義,他搶了我的女人,卻有這麼多人幫他。為了大義,你我兄弟反目成仇。人人都在說大義,我真的很討厭這個詞!”
“我這一生,從來都在失去,我受夠了這種永遠失去的滋味。”
“這一次,我要自己掌握我的命運。”
“不為蒼生,隻為我自己。”
“誰擋路,誰死!”
驀然,一聲高亢的龍吟聲,響徹天啟城外,在城牆上無數禁軍驚駭的目光下,一條百米墨蛟拉著一輛華貴的車廂破空駛來。
“魔教副教主,赤焰宗宗主蘇銘,問劍天啟城!”一道威嚴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與天地發生共鳴,響徹天啟城。
“此人是誰?”天啟城裡的一眾高手,全都滿頭霧水,從未聽過‘蘇銘’的名字,可‘魔教副教主’和‘赤焰宗宗主’的頭銜,卻清楚的告訴他們,來人是一尊絕世高手。
話音落下,車廂就陷入寂靜,再無聲音,彷彿在等待什麼。
“你還有幫手?”百裡東君皺眉。
“他?”葉鼎之望著車廂,沉聲道:“他是我平生僅見的天才,我看不透他。”
“哦?”百裡東君目露驚訝。
百裡東君和葉鼎之,是傳說中的‘天生武脈’,練武人的絕頂資質之一,二人入世以來,驚才絕豔,冠絕江湖。就連天下第一的李長生,都曾經準備收二人為小弟子。此刻,已經九重《虛念功》圓滿入魔,修為進入君邪境的葉鼎之,居然如此盛讚一個人,說自己看不透他,不禁讓百裡東君驚訝,對車廂裡的‘蘇銘’產生好奇心。
就在這時,青龍使李心月和白虎使姬若風,緩緩趕來。
“有百裡東君在,應該冇事了。”姬若風鬆了口氣,然後向華貴車廂投去忌憚的眼神。
“兩位,趕路辛苦,不如飲一杯酒,欣賞這絕世一戰如何?”就在這時,華貴車廂的窗簾飛起,兩道流光飛來,來到二人麵前,緩緩顯出形體,竟是兩個瑩白如玉的酒杯,酒杯裡澄澈乾淨,有酒水搖晃,隱隱逸散酒香味。
“嗯?有酒?”百裡東君眼睛一亮,突然抬手一招,那兩杯瑩白如玉的酒杯,突然化為流光飛入百裡東君手中,他聞了聞酒香,不禁讚歎道:“好香,好酒。”說完,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儘,閉上眼睛細細體會起來。
“此酒隻品一味,烈火燒山。”許久,百裡東君睜開雙眼,徐徐吐出一口酒氣。
“不愧是酒仙。”車廂裡,蘇銘朗聲大笑:“此酒確實叫‘燒山火’。既然酒仙有興,那就再飲一杯。”
忽然,車廂簾門捲起,一股涓涓細流緩緩飛出來,溢位清冽的酒香味,分成四股飛入百裡東君、葉鼎之、姬若風、李心月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