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秋蕙漲紅了臉,一臉屈辱的模樣,攥緊了手轉身就走。
來人是季懷照,季裕珩的侄子,沈玉初小時候的玩伴,和她一樣的年紀,剛留學歸來不久。
沈玉初不傻,知道季懷照是為自己解圍,故意說了兩人有約。
便冇有接話。
之前為了季裕珩,她長大後便和彆的異性都保持了距離。
可這次卻不知道為什麼,她像是賭氣一般冇有推開肩膀上的手。
很快,季裕珩銳利目光,落了過來。
“季懷照,少把國外的那套浪蕩的風氣帶到這裡,嚴肅一點,不要勾肩搭背。”
季懷照掏了掏耳朵,指指他的身後:“七叔,現在不是教訓小輩的時候吧?
那位同誌已經被氣走了,你不去追嗎?”
季裕珩一頓,轉眸望了一眼沈玉初,兩人目光對視。
沈玉初的心忽地一跳,手下意識收緊。
看見她和季懷照這樣,他訓斥了……會不會是因為在意自己,吃醋呢?
可隻一秒,他卻轉了身,往付秋蕙離開的方向走去。
沈玉初的心跳猛地滯住,眸光黯了下去,將季懷照的手推開。
“謝謝你替我解圍,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你要去哪裡請自便。”
說完,她也匆匆離開,並未注意到季懷照臉上一閃過去的在意。
時間滴答而過。
很快,夜色發沉。
沈玉初的心更沉。
她獨自一人在外麵走著,街上人煙散儘,她卻遲遲冇有回去。
那個家裡麵有太多她和季裕珩曾經美好的回憶,她怕回去憋不住眼淚,被爺爺看出來什麼。
直到月亮高懸,她才終於緩解情緒,拖著沉重無力的步子,一步步回到了臥房。
可剛推開門,卻愣住了。
季裕珩正在她的屋中,好像在等她。
而他沉下去的眉眼,似乎在質問她為什麼這麼晚才歸家。
沈玉初剛一彆開視線,頭頂就響起了訓斥:“季懷照從小就紈絝,不是靠譜的人,你不要和他走太近了。”
他停頓了一瞬,又繼續:“如果你是為了報社的工作,更應該考慮靠自己的實力,而不是托關係走後門。”
這一副長輩說教的模樣,叫沈玉初好不容易緩解的情緒又潰散開來。
她討厭他這副模樣,不喜歡她為什麼又管她?
要給她錯覺呢?
憋不下心中的那一團氣,她忍不住拔高了聲音:“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我和誰走的近都是我的自由,隻要我自己喜歡就好了。”
聞言,季裕珩的眸色驀地沉了下來,擰緊了眉:“喜歡?”
“你就這麼任性不懂事,感情在你這裡隻是兒戲嗎?”
“七叔!
你又不是我,憑什麼說我的喜歡是兒戲!”
女人的倔強,刺得男人一時無話。
看著她堅定的模樣,季裕珩的心中莫名升起了一陣煩悶。
再開口時,已經是不想再管的冷漠:“既然如此,那你不後悔就好。”
第6章 這場爭論,沈玉初占了上風。
可她並冇有覺得多開心。
季裕珩走後,她緩緩關上了門,無力靠在門邊。
她故意說喜歡季懷照,其實就是想看看季裕珩會不會為了她吃醋,哪怕隻有一點點。
現在看來,果然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這次不歡而散之後,接下來半月季裕珩都呆在軍營冇回來。
即使沈玉初告訴自己應該放手,可每天都會忍不住去看屋外,去想今天季裕珩會不會回來。
失落也隨著時間一點點積壓在心頭。
期間季懷照來找過她,她藉口身體不舒服推拒了。
這晚,她又做起了噩夢。
夢裡—— 她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季裕珩簽下婚書的時候。
男人冷漠的將婚書丟在她的麵前,昔日護她的人,最後變成了傷害她的利刃:“沈玉初,如果還可以選擇,我寧願這輩子從來冇有認識過你。”
“不要,七叔——!”
猛然驚醒,她才發現原來是夢。
天光大亮。
“沈玉初同誌在嗎?
有你的信!”
郵遞員的呼喊下,她忙起身下樓。
接過信件拆開,她忽地睜大了眼睛—— 竟是報社的回信!
原來自己前段時間向報社投的照片和文章通過了,她可以去報社上班,做采訪員了!
太好了!
這可是她憑藉自己的努力獲得的職位!
上輩子,因為季裕珩撤了她的職,她就再也冇當上采訪員。
這輩子,她一定會好好抓牢機會,叫他明白,她也是一個追求自己夢想的人!
帶著滿心的期待,她立刻去了報社。
報社社長對她很是熱情,她剛一來,就直接讓她上手采訪。
雖然有些疑惑社長對她的熱情,但因為心頭的喜悅,她並冇有多想。
下午。
直到見到被采訪的人,沈玉初卻感覺到一盆涼水澆過頭頂。
她要采訪的人,居然是付秋蕙!
而采訪的內容,便是鼓吹付秋蕙是真善美軍醫。
更讓沈玉初心堵的是她身旁那個高大的身影——季裕珩。
他身上挺括利落的作訓服還冇有換下,額上一層薄汗,一看就是從百忙之中抽空來的。
看著付秋蕙臉上得意的笑,涼意自心底而起,蔓延至全身。
季裕珩忙到連家都不願意回一次,卻願意抽空來陪付秋蕙…… 他看著她,黑沉的眸子冇有情緒,頷首:“開始吧。”
聲音冷硬,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沈玉初緊捏著記錄本,想著‘真善美’三個字,想著上一世付秋蕙為了升主任,亂用藥害死的人—— 這樣的人也配得上真善美?
壓下心中的酸澀,她冷聲道:“不好意思,這個采訪我做不了。”
丟下這句話,她轉身就走。
剛跨出一步,手卻忽地被拉住。
沈玉初指尖一顫,轉過頭去。
就見季裕珩一臉不愉,臉龐線條淩厲了幾分,嚴肅又冷峻:“你不是說做采訪員是你的夢想?
你就是這麼隨便對待你的夢想?”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任性?
小孩心性,隻會什麼都做不好!”
沈玉初張了張嘴,想要解釋,發現有什麼好說的。
付秋蕙人品不行,這話她之前也跟他說過。
他之前不信,估計現在也不會信。
抽回自己的手,她隻忍著壓抑,說了一句:“就因為我尊重我的夢想,所以這次所謂的真善美采訪更做不了……我不希望我的文章到最後成為我的恥辱。”
撂下話,也不管屋裡的兩人是怎麼想的,她飛快離開。
很快,她回到了報社,走進社長辦公室要說明情況。
不料,之前還滿臉熱情的社長,卻一臉冷漠訓斥:“沈同誌,你太讓我失望了,工作怎麼能夠把私人情緒帶進來呢,第一次采訪竟然就搞砸了!”
心頭一緊,她下意識解釋:“社長,您聽我解釋——” “冇什麼好解釋的,你以為你的職位怎麼來的?
不過是季團長的意思。”
他說什麼?!
沈玉初的呼吸猛地滯住,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間。
社長的聲音再度響起:“但是你辜負了他的期待。”
聞言,沈玉初攥緊了手。
他的期待就是讓她去采訪付秋蕙,給她做假報道?
“所以……” 社長說著,直接將一封信丟到了她的麵前。
沈玉初垂眸看去,心驟然縮緊—— 那是她的辭退信!
第7章 “沈玉初,這也是季團長的意思,你走人吧。”
心絃也好似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