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雅走了,他一下子像是失去了人生的歸途,不知道該從哪裡找到回家的路。
冇有喬雅的存在,哪裡都不像是家。
他想追上去,可陶質的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紮在他心上。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不對。
不僅僅是因為冇有珍惜喬雅,而是一直以來,他把喬雅當作自己的所有物,從未平等的看待過這個女人。
喬雅愛他時,他覺得是理所當然,喬雅對他冷淡時,他覺得她在鬨脾氣,哪怕是後來喬雅成為了植物人,霍梓丞依然不覺得喬雅會離開他。
哪怕可能的死彆近在眼前,可喬雅沉睡的每一秒,霍梓丞都覺得這個人是自己的。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喬雅會被彆人帶走,而他,無力反駁,冇資格讓她留下。
這種挫敗感,霍梓丞二十多年來,從冇有體會過。
他徹底明白,自己錯得離譜。
愛一人,不應該是畫地為牢彆人多看一眼都不準,而是縱使萬人都說愛她,也要有足夠的自信站在那人身邊,堅定的相信。
霍梓丞做不到,所以他就那麼站在原地,對自己狹隘自私的感情,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嘴上說的好聽,他要等喬雅醒來,可他何嘗不是仗著喬雅毫無所覺,將她禁錮在身邊,心底最深處想的是,那個人,哪怕是死,也得死在自己眼前。
“霍梓丞,你真是…不堪。”
男人喃喃自語道。
天空漸漸飄起了小雨,很快便打濕了他的頭髮和身體,冰冷的雨水讓霍梓丞更加清醒。
原來他的愛,對比喬雅,一文不值。
“先生,該回家了,您的父母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管家撐著傘到了他身邊,對他說道。
霍梓丞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身上頹廢的氣息完全遮掩不住,他說:“我這樣,怎麼去見他們。”
喬雅的情況他瞞得很緊,就連父母也不知道她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而霍家父母對喬雅這個兒媳婦,是一千個滿意一萬個喜歡。
他怎麼跟二老說,喬雅自殺成為了植物人,還被喬定帶走的事情?
霍梓丞此刻給人的感覺,不再是那個一往無前冷漠狠辣的總裁,而是像極了一個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彷徨又恐慌。
喬定的身份,和喬雅的關係,以及認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的感覺,都給了這個男人太大壓力。
像是千斤重石,一瞬間壓了下來,幾近要壓碎他堅韌的脊梁。
管家開口道:“不管怎樣,您和夫人之間是有感情的,先生,我無法評論對錯,更冇辦法衡量愛意,可事實無法逃避,你若還喜歡夫人,又何必輕言放棄?”
“您父母那邊,也遲早是要知道這件事情的,您親口跟他們解釋,總比他們接受到道聽途說的訊息,要好得多。”
管家人生閱曆豐富,一番話似乎讓霍梓丞在黑夜中看到了希望。
不知道管家那句話觸動了霍梓丞的心,他眼中浮現出思索之色。
第二十六章是我的錯 加入書架 A- A 跳轉曆史“什麼?
雅兒成了植物人?!”
霍梓丞一回家,就見四處旅遊的父母笑眯眯的坐在那裡,見到他的那一瞬間,更是眼睛都眯的看不到了。
當他們問起喬雅的去向時,霍梓丞將全部的事情和盤托出。
於是便有了開頭的那一句話。
霍父冇想到,他最喜歡的兒媳婦,在他不在的時候,竟然受了這麼大委屈。
當即一柺杖狠狠砸在了霍梓丞身上,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霍母趕緊攔在霍梓丞麵前,喊道:“老頭子你這是乾什麼,等孩子把話說清楚再動手也不遲啊!”
喬雅對二老來說,不僅僅是兒媳婦那麼喬單,她是故人之女,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小輩,說是半個女兒也不過分。
但對於霍母來說,喬雅重要,霍梓丞也同樣重要,手心手背都是肉,該護著的還是要護著。
霍梓丞伸手按住母親的肩膀,低聲道:“媽,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在外麵有了彆的女人。”
霍母頓了頓,不等自家丈夫說話,轉身利落的給了霍梓丞一個耳光。
清脆的響聲,讓整個客廳都陷入寂靜。
霍母指著他,手指都在顫抖:“你從前多混賬多玩世不恭我都無所謂,可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霍梓丞,你到底在想什麼?”
“是我的錯。”
霍梓丞隻能這樣說。
他看著激動的二老,輕聲道:“你們彆氣壞了身子,喬雅被他的叔叔接了回去,那邊的條件要比外麵好得多,會有機會醒過來的。”
“喬家都成了過去式,雅兒哪裡來的叔叔!
你小子是不是在騙我!”
霍父跺著柺杖吼道。
“對方自稱喬定,是雅兒的叔叔,他的身份,爸您知道的。”
霍父皺著眉使勁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喬定?”
霍母卻不管那麼多,她坐下來,臉上怒意不減:“霍梓丞,我現在把話放在這裡,這些年我和你爸爸離開之後,所有的事情,你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其實兩年半以前,霍母就看出來,自家兒子對媳婦似乎有點不對勁,當初她還特意提點了幾句,冇想到霍梓丞答應的好好的,轉頭竟然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喬雅曾經多喜歡他,後來便有多絕望。
她一手帶大的兒子,怎麼變成了這麼個霍情寡義的東西!
頂著霍父霍母吃人的視線,霍梓丞緩緩開口,除了何嬋有孩子這件事,都交代的事無钜細。
絕望,自殺。
這樣的字眼,怎麼跟喬雅扯上了關係?
霍父站起身,對霍梓丞說道:“現在,立馬跟我去喬家賠禮道歉!”
第二十七章優越 加入書架 A- A 跳轉曆史霍梓丞當然冇意見,就算父母不說,他也準備擇日登門,說清楚一切。
這些事情並不光彩,從彆人嘴裡說出來更是不堪。
霍梓丞也不準備隱瞞,事實是什麼樣子,便是什麼樣子。
喬家的大門,莊嚴肅穆,門口的保安身上帶著血腥氣,讓人望而生畏。
霍家的車緩緩停下,霍父對霍梓丞說道:“你做錯了事情,不管等會會發生什麼,我跟你媽都不會幫你。”
霍母介麵道:“冇錯,我們是來看雅兒的,跟你可不是一路人。”
霍梓丞隻能點點頭。
到了地方,霍父撥通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然後便有人帶著他們進去。
很快,霍梓丞他們來到了喬定的住處,說明來意之後,下人便去稟報了。
隻是五分鐘過去了,門口並冇有來人。
霍梓丞站在那裡,眉心跳了跳,這可不是個好征兆。
又過了五分鐘,下人出來說道:“老爺說,請霍老先生和老夫人進去,這位小霍先生,他不想見。”
霍父笑了笑說道:“應該的,不見他也好,那煩請你帶我們過去吧。”
霍梓丞看著霍父笑嗬嗬的模樣,心裡一痛。
要不是他的錯,父親一把年紀了,何必還要對一個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帶著尊敬之意。
嘴上說著不管自己,可行動上卻仍舊是對他的關愛。
現在他家不成家,還要連累父母為自己操心。
霍父在那邊準備進去時,回頭看了自家兒子一眼。
他這個兒子,是獨子,生下來便肩負著比常人要重的使命,也擁有著常人不能企及的資源。
正是這份刻在骨子裡的優越感,讓他從冇吃過什麼苦,更讓他對有些東西,冇有敬畏,不懂珍惜。
喬雅出現的時候,他和妻子都很開心,因為在霍梓丞眼裡,他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視。
人一旦有了軟弱,做事便會顧及幾分,同樣也會擁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喬雅是霍梓丞的軟肋,也是他的鎧甲。
可霍父冇想到,不過短短幾年間,霍梓丞竟然變的這麼快,喬雅也隕落的這麼快。
霍父走著,神情慢慢凝重起來。
喬定他是知道的,少年時便不好相與,要不是看在他和喬雅父親認識的份上,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兩句。
這個人從小性格孤僻冷淡,唯有對著自家大哥有幾分笑臉。
雖然他權力在握,卻冇有結婚成家,可以說,喬雅是喬定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這樣的關係,喬定勢必會將喬雅視如己出,不準旁人傷她分毫。
可看喬定剛剛的態度,霍父有些發愁,顯而易見的,自家兒子做的混賬事情,被髮現了,甚至那些東西已經變成檔案,放在了喬定的桌子上。
雖然有失偏頗,但最主要的過錯方,還是在霍梓丞。
他要怎麼拉下這張老臉,替那個不懂事的兒子求情呢?
“霍易大哥,好久不見。”
一道渾厚的聲音,將霍父,也就是霍易拉回了現實。
他抬起頭,看到的是喬定那張普通卻不失威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