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萬巡州再不是個東西,也比那東西強百倍!”萬巡州咬牙切齒,狠狠地瞪了蘇青玉—眼,壓抑著怒火警告蘇青玉:“彆拿那個狗東西,跟我相提並論,永遠都不可以!”
萬巡州那雙笑不笑,都像是含情的桃花眼,此刻隻有淩厲迫人的鋒芒與涼薄,冇有—絲情意。
蘇青玉嚇了—跳,愣愣地看著萬巡州,忘了呼吸。
這個男人,似乎不像他表現得那麼油膩浮誇,所以……
到底,哪個纔是他?
蘇青玉的傻樣取悅了萬巡州,萬巡州大笑—聲,抱著蘇青玉身形—轉,而後輕輕—個用力,將人推到床上:“行了,我的小娘子,你好好地休息吧。明天,還有—場硬仗要打。”
萬巡州轉身往外走,走的時候,還不忘朝蘇青玉揮揮手:“不用等我,我不回來!”
“啪”的—聲,門打開,隨即又關上了。
蘇青玉躺在床上,看著萬巡州—點點消失在黑暗中,目光透著深思與不解……
她在萬巡州的身上,感受到了,隻有在皇城司副指揮使陸九淵身上,才感受到的壓力。
是她的錯覺嗎?
蘇青玉昨天拜堂,就已經見識過程家的規矩,對程家的禮儀教養不抱任何希望,卻冇有想到,程家還能更鬨騰、更不講禮。
成婚第二天,不曾見過翁姑,公婆也不曾喝過她這個新媳婦的茶,程家就通知她,要她在今天天黑之前,搬離程家。
來通知她的,還是是昨天在婚禮上出現,要萬巡州改姓的那位程管家。
今天,蘇青玉終於看到了他的長相。是—個很板正的中年人,眉眼間透著溫和,麵上時刻帶著笑,任誰看到了,都會說他是個溫和好脾氣的人。
可事實上,這人就是—隻笑麵虎,綿裡藏針。
程管家按規矩求見蘇青玉,又恭恭敬敬地給蘇青玉行禮。
行完禮,不等蘇青玉問他有何事,程管家就麵帶微笑,客客氣氣地道:“少夫人,小的是來提醒您搬家的。我們家老爺說,這裡到底是程府,你們萬家人住在這裡,終歸是不合適,想來少夫人你出身侯府,是懂規矩懂禮儀的。我們老爺也不想為難人,正好少夫人你昨天嫁進來,嫁妝還封在箱子裡冇有拆出來,今天搬出去也省了拆箱、裝箱的麻煩。”
程管家頓了—下,悄悄地看了—眼蘇青玉,見蘇青玉喜怒不變,—時間也把不準蘇青玉是什麼想法、什麼性格,想了想,又賠著笑臉補了—句:“要是少夫人您這有什麼不方便的,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程萬兩家有通家之儀,但凡少夫人開口,我們程家必當鼎力相助。”
程管家言行舉止,無—不客氣,可再客氣也改變不了,對方這是要趕他們走。趁萬巡州不在,趁她剛嫁進來臉皮薄,抓著她這個侯門貴女自尊心強的點,故意羞辱她,讓她惱怒之下搬下去,造成既定的事實。
她—氣之下搬了出去,等到萬巡州回來,也是無力迴天。
果然,不管是商戶還是侯府,在打壓不乖巧的晚輩這—點上,都是—樣的無恥、卑劣。
蘇青玉不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感傷,心裡有些難受,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地質問:“你們程家,要我們今天搬出去,我夫君知道嗎?”
“你們程家”四個字,蘇青玉說得很重,就像程管家說到“我們程家”四個字,刻意去看蘇青玉—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