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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蓮花庶女破案手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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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蕭軍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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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跟我裝蒜!蕭軍!你比那個謝蘭昭還要下賤!她好歹還是個庶女,母親算是明媒正娶的妾,而你母親卻是個上不得檯麵的外室女!連帶著你也是一個下流賤種!”

“六少爺,你在說什麼?屬下實在聽不懂!”背後就是高牆,他已經退無可退。

謝司彥站在床榻邊,眼神似乎要將蕭軍燒穿個洞來,“你來京城做什麼?回答我!是不是想來搶奪家產!”

“屬下冇有……”蕭軍現在懷疑,這個謝司彥是不是得了什麼失心瘋,什麼外室,什麼爭奪家產,他是一個字也聽不懂。

謝司彥吼道:“狡辯!若不是你想爭奪家產,那日為何激我與你比武?是你故意不出手惹惱我對不對!可是你把我的手砍斷了!你知不知道大夫說我永遠握不住刀劍了!你利用了我的憤怒,逃脫罪責!如今還敢說你冇有?!”

蕭軍知道此刻再解釋也冇有用了,隻道:“六少爺,你如果有什麼疑問的話,就去問你爹好了,他會告訴你,我到底是誰!”

“賤種!不許你提我父親!”

蕭軍被他吼得驚出一身冷汗,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直覺讓他對著門外大聲喊。

“來人啊!來人!”

“我看哪個敢進來!”謝司彥扭頭,眼裡是無儘的殺意,他的左手上我這一柄一寸來長的短匕,似乎隻要他們上前,他就會直直捅上去。

幾個護衛無一人再敢動。

謝司彥回頭,臉上是猙獰狂妄的笑意:“上次你斷我一臂。”

“今日,我要你死!!!”

隻見寒光一閃,蕭軍所有的呼喊都卡在了嗓子裡,謝司彥的短刃從蕭軍脖頸處狠狠劃過,鮮血如噴泉一樣汩汩地往下冒。

一刀斃命。

蕭軍的身體無力地往旁邊倒去,落地的一瞬間,他的驚恐還留在臉上,腦海裡忽然響起前日謝蘭昭的話。

蕭統領,這杯茶我敬你。

這輩子冇機會了,下輩子再來找我尋仇吧。

一語成讖。

“是她……是那個謝蘭昭……”

蕭軍的嗓子發不出半點聲音,他隻能無力地張嘴。

雖然不知道謝蘭昭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她!

就因為那日他被逼的說那一句:落在他手上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她迫不及待殺了他!

蕭軍的眼神開始渙散,窗外,一隻蒲公英的隨風從窗外飄過來,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少年時。

一生短短三十載,猶如過眼雲煙般掠過眼前。

他本名屠行,蕉遠長定縣人,自小習武,行俠仗義,本以為流浪一生,幸遇到妻子,婚後育有一女,恩愛不離。

可天不遂人願,一場洪災,過往種種儘數破滅,妻女活活餓死,而他也被狗官逼反,落草為寇。

十年前,他和弟兄十八人接到一個賞金鏢,前往蕉遠祿林縣殺人燒屍,一戶二百三十口,上至八十老者,下至繈褓嬰兒皆死於他們的屠刀下。事後,賣家給了豐厚的賞銀,足夠他們就此過一輩子,也是那時,他存了離開的心思。

他自小想做個大英雄,鋤強扶弱,可造化弄人,讓他成了握屠刀之人。

最終他還是取了自己的那份賞銀,與兄弟們分道揚鑣,踏上自己的歸程,後來幸遇太子賞識,入中郎營,潛伏在丞相謝乾身邊,任務就是作為丞相府與太子府的聯絡人,順便監視謝府。

他這一生,殺人無數,刀口舔血,卻冇想到,最後自己竟然死在一個見識淺薄的後宅婦人手裡!

可笑!可悲!可歎!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那枚蒲公英落在他的眉間。

屠行彷彿回到了少年時,他剛遇到那個女子時,彼時的她還是青蔥少女,被惡霸纏住,而他仗義相救。

他記得,那日也是初夏時節,蒲公英開滿了山坡,她為他包紮傷口,對著他說,她冇有地方去了,能否跟著他走,哪怕天涯海角。

可是,跟著他太苦了。

屠行痛苦的閉了閉眼睛,眼睛裡有淚光閃動,阿瑤,這輩子跟著我太苦了。

“阿瑤……下輩子,彆再遇到我了……”他的氣息逐漸衰弱,而後眼睛闔上,油儘燈滅。

……

“殺人了!殺人了!”一個護衛跌跌撞撞地奔去前院,直奔謝乾書房。

謝司彥將匕首丟在地上,癲狂地大笑:“我看誰還敢跟我爭奪父親的寵愛!統統都是找死!”

他一腳踹在地上男人的臉上:“來人!給我把屍體給我丟出去!喂狗!”

謝乾匆匆趕來時,蕭軍的屍體已經被狗撕咬得不成樣子,哪裡還有半點原來的模樣。

他兩眼發黑,一口氣冇喘上來,差點就這麼氣背過去。

謝乾臉色直奔謝司彥所在的明月軒而去。

謝司彥竟像是等候多時。

“你個逆子給我跪下!”

“我知道今日父親是為了那個外室子來的!我偏不跪!”

“什麼外室子!”一向穩重自持的丞相今日是動了真火,臉上風雨欲來。

“您不就是因為那個蕭軍來對兒子興師問罪來了嗎?父親!您怎可如此偏心!”

謝司彥哭道:“那個蕭軍不過就是丟了性命,您的嫡子可是被砍斷了一隻手啊!”

“你個逆子!真是氣死老夫了!老夫今日非要打斷你的手腳不可!”

話音剛落,大夫人便從外頭匆匆趕來,抱著謝乾的雙腿哭喊道:“老爺您息怒啊!彥兒知錯了!”

孟氏痛哭流涕。

謝司彥則跪在原地,背挺得直直的,臉上全然是不服氣。

真是一對愚蠢的母子!

謝乾舉著的劍終於慢慢放下,也在此刻,他死心了。

不再對這個六兒子寄予任何希望。

“我原先是想著年後便把你安排進宮,先從禦前侍衛做起,可是現在,你把太子得罪了,你的前途儘毀在了你自己手裡!”

半晌,謝乾將手中長劍扔在地上。

好在他不隻有這一個兒子。

他的大兒子十六歲便考取功名,娶了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的三兒子,考了個武狀元,光耀門楣,如今在沈老將軍身邊做副手,久負盛名,假以時日,必然是拜爵封官。

想到此處,謝乾的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光彩,隻要他那兩個兒子還在,他還是位極人臣的丞相,誰也無法動搖!

至於這個小兒子……既然已經是個廢人了,那便就在這府裡做個永遠的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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