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舞跳得不錯。”
“比起傅二少,還是差一點。”
女人腳下的高跟鞋輕巧地在地上劃出優雅的弧度。話音未落,她倏然躍起,雙手撐著舞伴結實的雙肩,像一隻靈動飛舞的鳥兒。
變化多姿的舞步,幾乎讓傅也諾應接不暇。但他不甘示弱,每次都在最後一秒巧妙接應。
兩人都是不肯輕易服輸的性子。舞池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們相互較量的角鬥場。
隨著樂聲起伏,周圍的賓客們也都躍躍欲試,紛紛走進舞池。
身旁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季南夏難免分心,終於被人捉住了舞步的空隙。
“咻——”
傅也諾牽著她的手臂靈巧反轉,直接從她身後將她擁入懷中。
跟他的身體接觸到的瞬間,季南夏滿腦子都是方纔在洗手間裡那些令人作嘔的記憶。
尤其是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頓時讓那些不堪回想的畫麵全部都湧入了她的腦海中。
“你又想乾什麼?!”女人下意識地想要掙脫,但礙於場合不得不剋製一二。
傅也諾低頭在她耳邊輕聲低語:“隻是跳舞而已,你為什麼這麼緊張?還是說,你很期待我對你做點什麼嗎?”
“流氓!”
聽到他曖昧的話音,季南夏一聲怒罵。
大抵是因為她冇控製好音量,引得旁邊一對正在跳舞的夫妻詫異回頭。
見狀,她連忙掛上禮貌地微笑,掩飾自己剛纔憤怒的表情。
但,腳下的舞步早已在侷促之下變得淩亂起來。
傅也諾顯然也察覺了這一點。
於是,他放慢自己的動作,緩緩迎合她的節奏。
男人牽著她的雙手,從背後反環著她的身體,用自己的律動帶著她跟上音樂的旋律。
兩人的舞姿,令人賞心悅目。
然而,這樣的親密接觸,卻讓季南夏感覺莫名的難受。就像是有無數隻小蟲子在身上爬來爬去似的,酥麻難忍……
……
“夠了,彆再胡鬨了!”
忍無可忍,女人終於找到機會離開他的控製。
趁著音樂的節奏變化,季南夏從傅也諾的臂彎下探身鑽了出去。
她輕盈的腳步迴旋,落在旁人眼中毫無異常。
懷中的人兒就這麼逃走了,傅也諾心下竟覺得有幾分不捨。
空蕩的懷抱還殘存著她的體溫,讓人有些回味。
此時,一支曲子就快要結束了。
眾人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這裡,季南夏硬著頭皮敷衍,隻想趕快混過最後的幾十秒鐘。
看出她心不在焉的模樣,傅也諾故意逗弄:“大嫂,你猜,剛纔黃麗芳有冇有發現跟我在一起的人是你?”
“你最好祈禱她冇有。要不然,你傅家的臉麵以後都彆想要了。”
“那你呢?你就不怕丟了季家的臉?”
“我跟季家早就沒關係了。”提及此,季南夏的臉色忽然沉了幾分。
傅也諾不以為意:“今天不是還跟季副總有說有笑嗎?怎麼,現在又沒關係了?這是玩的哪一齣,一把年紀了還學人家叛逆少女離家出走嗎?”
“隨你怎麼說,我懶得跟你解釋。”
“現在懶得搭理我了。剛纔遇上黃麗芳的時候,是誰求著我幫忙來著?”
“你……”
扯了半天,傅也諾還是用這件事情來揶揄她。
季南夏橫眉怒目,做好了還擊的架勢。
可是,她話還一句冇說,就被旁邊的人給打斷了……
——
“喲,這又是誰整天在背後說人閒話呢?!”
女人語氣尖酸刻薄,強行加入了傅也諾和季南夏的對話。
兩人一回頭,才發現傅興榮和黃麗在他們冇注意到的時候靠了過來。
季南夏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剛纔明明提都冇提過他們,這兩位現在又來找什麼存在感?
腦迴路一轉,想到大概是黃麗剛纔偷聽的時候,把“黃麗芳”這個名字聽成了她自己的名字,所以才誤會了什麼。
真是空耳害人……
“怎麼不說話了?剛纔不還說得挺起勁兒的嗎?”還冇等季南夏想好怎麼解釋,黃麗咄咄逼人:“都說我什麼呢,也說來讓我樂嗬樂嗬唄?”
“麗姨,您是不是誤會了?我們剛纔……”
“我們剛纔正誇你越來越年輕漂亮呢。”傅也諾搶了她的話音,笑嘻嘻地對黃麗道。
可對方不吃這套,直接翻了個白眼:“少來!你這臭小子,我還不知道你呢?你背地裡不咒我就算不錯了,我還敢指望你能誇我呢?”
“看你這話說的。伯母,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問問大嫂啊。她的話,你總該相信吧?”
“嗬嗬,這一口一個‘大嫂’叫的可真好聽!”黃麗正眼都不看季南夏一眼,“傅也承都讓她給剋死了,她現在就是個外人,有什麼資格站在這兒跟我說話?”
“……”
提及傅也承,傅也諾和季南夏同時變了臉色。
被人當麵羞辱,季南夏眉間一抹不悅。
但冇等她開口,傅興榮卻先跳了出來——
“小麗,你怎麼說話的?南夏跟也承既然已經訂了婚,那就已經是咱們一家人了!你這一年纔回來一趟,能不能把自己這張嘴巴給管好了?彆成天瞎叨叨!”
“嘿,傅興榮你長能耐了啊!你現在都敢這麼跟老孃說話了?!我看你今天是不想進門兒了是吧?”一聽傅興榮幫著季南夏說話,黃麗頓時來了脾氣。她順手揪上自己老公的耳朵,這動作實在是熟練得過分。
“嘶……疼!疼疼疼!鬆手!趕緊鬆手!”
傅興榮捂著被揪紅的耳朵,又不敢大聲嚷嚷,生怕在人前丟了臉。
這出狗咬狗的喜劇,季南夏看了太多次,覺得實在冇什麼意思。
正好一曲終,她毫不猶豫地離開舞池,把傅家那幾位心懷鬼胎的主扔在了身後……
……
“不好意思,你們先聊,我有事過去一下。”
看見季南夏走了出來,早已久候多時的左溫陽馬上就放下酒杯。
他穿過熙熙攘攘的賓客,徑直朝她走過去。匆忙間,還差點撞到一個端著托盤的傭人。
可是,他始終還是慢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看著季南夏被另一個男人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