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尖湊到酒杯前輕嗅,淡出一句:“馮蕪,這資訊,是我發的。”
“......” 場麵寂寂片刻。
“怎麼,”許星池撩了下眼皮,“不信啊?”
眾目睽睽之下,他驟然改口,顛倒黑白,將責任攬在己身,不知道是想偏袒林朵朵,還是想向誰宣戰。
林朵朵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洋洋得意地望向她。
馮蕪來得急,身上隻套了件灰色羊絨大衣,裡麵一件白色薄針織打底,抵不住這晚驟降的溫度。
她掩在大衣下的嬌軀不明顯的顫栗。
場麵猝然僵持住。
下一秒,大門再次被人推開,包廂裡的十幾個人眼明心亮,立刻斂了所有動靜,此起彼伏的打招呼:“小九爺。”
連許星池都從沙發上起身。
瞬間,馮蕪被湮滅在許星池高大的身影之下。
“喲,”來人吊兒郎當的,拖著不帶任何口音的普通話,“這是...又給我們馮小草罰站呢。”
許星池臉子一沉,不悅的目光落到馮蕪身上。
馮蕪背脊筆直,慢慢轉過身,望向站在門口的男人。
她啟唇,跟大家一樣喚他:“小九爺。”
“什麼小九爺?”
男人輕嗤,“我是你什麼爺?”
馮蕪:“......” 男人長著一張風流多情的臉,微分碎蓋髮型添了幾絲浪蕩,雪白的鼻翼上一點芝麻痣,宛若暗夜裡專門勾人心誌的妖魅。
他叫傅司九。
港區最富盛名的傅家老幺,為人最是玩世不恭,屬於看天地不順眼,能立刻乾天地的主兒。
傅司九身材頎長,裡麵一件白色圓領毛衣,黑色西褲,寬肩上隨意披了件褐色毛領的軍大衣。
軍大衣之下,他一雙長腿吸人眼球,氣場兩米八的站在那裡。
“小九爺,”一個男人盯著他身上大衣,嘖嘖兩聲,“這大衣是L家新款吧,我看了,得十幾萬吧。”
傅司九雙手抄在西褲兜裡,肩上大衣隨著他走路的動作在背後晃動,隨意懶散的模樣。
“69。”
他殷紅的唇吐了個數字。
一群人愣了。
問這個問題的男人頓了頓,乾巴巴的笑:“69萬?
還是得小九爺。”
他們雖然有錢,但還真不捨得買件69萬的軍大衣。
包廂擺設呈U型,正中央沙發有兩個主位,一個是許星池坐的,另一個一直空著,顯然是給傅司九預留的。
傅司九從那主位越過,晃盪到沙發邊角,懶骨頭似的窩了進去,二郎腿翹起來後,他掀掀長眸:“69塊。”
全場:“......” 靜默良久。
其中一個男人鼓起勇氣問:“69塊,哪買的啊,我大哥買了一件,16萬8呢。”
傅司九冷白的手指彈彈大衣毛領:“拚嘟嘟。”
“......” 隨著眾人的再次死寂,馮蕪有點想笑,有種傅司九在遛他們玩的感覺。
“行了,”傅司九懶懶的把玩著手指,“都坐吧,我有巨物恐懼症,你們都站著,我害怕呢。”
“......” 眾人各有各的位置,馮蕪來時,偌大的包廂便隻有一個主位空著。
而那個主位,她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坐的。
大家都坐下後,唯一冇位子的馮蕪便顯得格外出挑。
大衣已經送到,馮蕪輕聲:“我先回去...”了。
“馮小草,”然而話冇講完,傅司九細長的丹鳳眼便掠了過來,“你剛纔,是不是在嘲笑我?”
他眼神睥睨,如同天生的王者,漂亮的指尖點點膝蓋:“過來,到我這兒,笑給我看。”
“......”第2章對不起。
包廂悄寂。
眾人多少都瞭解傅司九的性格,他浮浪不羈,頑劣不堪,睚眥必報,但不曾聽說會欺負女生。
甚至對女人敬而遠之。
然而眾目睽睽,傅司九命令馮蕪的話,含了明顯的挑釁,倒惹得大家側目。
許星池的臉表情不明,眼睫在下眼瞼投出一小片陰翳,莫名顯得晦暗。
包廂內氣流冰封,噤若寒蟬。
冇人敢幫馮蕪求情,也不會有人願意為了她,得罪這位港區來的惡魔少爺。
馮蕪踩著靴子,一步一步走到傅司九麵前。
她垂下眼,望著沙發上指點江山的男人:“小九爺,你看錯了。”
“......”傅司九腦袋枕住沙發,散漫地望住她,“不承認啊?
那就在我旁邊tຊ罰站。”
馮蕪眼睫簌了簌,硬生生嚥下了想反駁他的衝動。
不是說有巨物恐懼症,不喜歡彆人比他高?
默默腹誹一句,馮蕪腳步微移,側身站在他旁邊。
站哪裡都是站。
站在拐角倒不惹人注目了。
傅司九瞥她一眼,漫不經心斂了視線,閒閒道:“找我來,有何貴乾?”
見他直奔主題,眾人紛紛支起耳朵。
“是這樣的,”許星池不好坐著,長身玉立地站在茶幾前,淡然道,“前段時間,朵朵在朋友圈發了您的照片...” 那是一張偷拍的照片。
傅司九神秘低調,不愛社交,偶爾出席某些場合也極難接近,他身份顯赫,長相又一等一的好,不知多少貴女想要親近,卻苦於冇有接近的機會。
沾了許星池的光,林朵朵在一次酒會上見了傅司九一麵,出於炫耀,偷拍了他一張照片,發到朋友圈後,瞬間引起驚濤駭浪。
一時間,各種羨慕溢美之詞洶湧而來,甚至有人諂媚地請她吃飯,想從她這裡得到一個接近傅司九的機緣。
一來二去,這事便捅到傅司九發小的耳朵中。
不知是出於傅司九的示意,還是那些想巴結他的人擅自做主,短短半個月,林朵朵服裝設計工作室的客戶一夜之間鳥獸散。
理由也給的莫名其妙。
有老客戶悄悄提醒她,叫她好好斟酌一下最近是否得罪過什麼人。
林朵朵瞬間便想到關於傅司九的那條朋友圈。
會所包廂富麗堂皇,裝修典雅高檔,一群人鴉雀無聲,屏息等待宣判的姿態。
傅司九恍若未聞,翹著二郎腿,對著燈光打量自己骨骼均勻修長的手指,二世祖的調調不經意間就爬上眉眼。
一屋子人都不敢講話。
許星池被晾在那裡,他孤傲慣了,短瞬間,臉色難看到發黑。
威壓感漸漸厚重。
“許少爺,”像是欣賞夠了自己手指的美貌,傅司九眼睫微掀,懶懶道,“你跟那...” 說到這,他刻意停了下,苦惱地斟酌著措辭。
最後,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