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年紀還小,還有長高的餘地。
洗臉的功夫,奉蓮也挑了身簡樸卻乾淨的衣服換上,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多了。
臨走時,他猶豫著,“明天被人發現屍體會不會……”
他擔心有人報案給官府,會給主人惹來麻煩。
“你說這個啊,”
朝驚枝微微一笑,如同盛開的妖蓮般魅惑,“他難道不是因為欠債不還而被殺的嗎?”
奉蓮一時間看呆了,可疑地紅了臉。
家裡被翻了個底朝天,欠債的契約還在地上擺著,任誰看了不會往那方麵想?
他禁不住笑了出來,“對,對!”
說歸說,路上奉蓮仍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主人,不放把火燒了嗎?萬一被看出破綻怎麼辦?”
朝驚枝懶得搭理,被看穿就看穿唄,等她回了皇宮,看誰能找到。
奉蓮再怎麼說也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憂心忡忡道:“真的不用嗎?要是您不想親自動手的話,我……”
“如果你想因為火光沖天引來圍觀的話,自己去放吧。”
朝驚枝踹了他一腳,“省得在我耳邊叨叨叨的煩死了。”
她有些後悔冇有直接清除少年的記憶了。
那樣的話,就會得到一具冇有思想,完全聽命於她的傀儡。
但是人扮傀儡容易,傀儡扮人難,若是被看出來,如此邪物定會惹來不少麻煩。
因此朝驚枝一個心裡“不忍”,就導致現在這嘰嘰喳喳的局麵了。
半夜時分,但凡位置靠京城中心的客棧都打烊了,隻有地理位置偏僻的一些私人客棧還亮著燈。
當然,環境和服務都不太好。
無奈之下,二人隻好先動身將就一晚,明天再另找大一些的客棧。
朝驚枝抬頭看了一眼門匾上的“如來客棧”,便大步走了進去。
奉蓮緊隨其後,貼心地拂去她身上的寒霜。
店小二瞌睡的頭都快掉桌子上了,一聽風鈴響,趕忙拍了拍臉清醒,懶洋洋道:“幾位?”
“兩位,一間房,住一晚。”
朝驚枝淡淡道。
店小二是個瘦小的男人,原本看到朝驚枝的臉又精神了三分,一看個子不低,打扮又是男性,一下子冇了興致,“六百文。”
“這麼貴?”
奉蓮眉頭瞬間皺緊,都這麼晚了,這不就是趁火打劫的黑店嗎?
店小二不予辯駁,一臉“愛住不住”的樣子。
反正這麼多年的經驗,深夜造訪的客人一般都行動不乾淨,住的時間相對較短,是最好宰的一波人。
而就算起衝突,他們也有應對方法,隻要他一搖鈴鐺,立馬就會有常駐這裡的亡命之徒下來解決。
也算是一個交易吧。
正是有這樣的依仗,店小二才如此悠閒自在,隨口開價。
朝驚枝也細心的感受到,因為奉蓮音量提高,樓上似乎已經有眼睛盯上他們了。
怪不得麵前的人這樣肆無忌憚,原來是有恃無恐。
她自然是可以吃暗虧,被迫付錢的。
可是,她就是不想付錢給這樣的人。
朝驚枝走了上前,唇角輕揚,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這價錢,當真不能再便宜些了?”
“你們找……”
“找茬”兩個字還冇爆出來,店小二對上那溫柔多情的鳳眸,一下子就熄了火,連帶著聲音軟了下來,“找,找人嗎?”
樓上的人看不見,但是奉蓮卻看的一清二楚,那店小二翻臉比翻書還快,屬實驚呆了他。
“我們不找人。”
朝驚枝麵無表情,聲音卻帶著絲絲苦惱,“我們就是來尋親,卻迷了路,大晚上的這麼冷,凍得我弟弟都感冒了,好不容易看見客棧,冇想到,冇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