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西邊有三家醫院,人民醫院,中醫院和精神病衛生中心。
精神衛生中心是最著名的醫院,周圍好幾個縣的精神病人都送到這裡來,裡麵專家雲集,權威很多。
李厚恒是精神病院主任醫師,他看著病曆,很無語。
上次是他寫的魏軍有精神病,證明也是他開的。
陳迅直接找到他,很簡單的說了一句:精神病,隻有病情描述,冇有開藥,冇有治療記錄,隻要我把這個事情捅出去,不管你坐不坐牢,職業生涯肯定完了。
隨便給人開證明是精神病,很可能會坐牢。這個,李厚恒是知道的,精神病不是普通病症。
魏軍看到李厚恒,以為看到了救星:“李叔叔,放了我吧,你是知道我真冇病的啊。”
李厚恒拿出鋼筆,飛快的寫著。
魏軍看李厚恒不說話,急了:“李叔叔,上次證明是我爸媽找你開的,你知道我是正常的,我真冇精神病。你他媽的說句話啊,你到底想乾嘛?”
李厚恒對身旁的幾個醫生說道:“病人有輕度幻覺,具有很強的攻擊性,先開一個療程吧。”
一個療程是一週。
魏軍一聽,破口大罵:“李厚恒你他媽的想死啊,老子出來要弄死你。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立即治療,把其他病人的治療延後。”李厚恒說道。
魏軍被弄進治療室,治療室的隔音效果很好,隻有隱約的慘叫聲傳出。
精神病人都受不了,何況正常人。
治療室主要的治療手段是電擊。
半個小時的電療,魏軍殺馬特造型的頭髮變得更加明顯,頭髮精神多了,跟精神十足的頭髮相反,他整個人萎縮下來,不罵人了。
一個護士過來,要給魏軍吃藥。
精神病人能正常吃藥的不多,大部分都需要護士幫忙。
魏軍當然不想吃藥,兩個男護工過來,神色不善。
“如果不想被電擊,就老老實實吃藥!”護士明顯是在威脅。
魏軍直哆嗦,電擊治療太可怕了。
七八顆藥,魏軍冇有半點猶豫,一口悶。
護士不放心,讓魏軍喝了水,還檢查了口腔,防止魏軍把藥物壓在舌根不吞下去。
“病人配合度不錯。”護士給魏軍的表現打了優秀,給了五星好評。
魏軍以為吃藥就結束了,其實這隻是開始。
剛進來處於治療前期的病人,都需要捆綁。
魏軍半躺著捆綁在床上,能活動的範圍很小,頭部能一定範圍內自由轉動。他扭頭,就看到窗戶外麵陳迅的臉。
陳迅臉上帶著得意的笑,說多討厭有多討厭,還朝著魏軍勾了勾手指。
剛剛平靜下來的魏軍,一向橫行慣了,哪裡受得了這種挑釁,他再也忍不住了:“陳迅我操*你媽,陰人算什麼東西,出來之後,絕對要殺你全家,一個不留,我操*你媽!”
魏軍一邊說,一邊使使勁用腳踢,踢不到任何東西,就隻好用腳後跟撞擊床板,發出咚咚咚的沉悶聲音。
外麵的護士聽見聲音,立即報告給主任醫師。
“病人情況嚴重,需要加大電擊劑量!”醫生很快給出結論。
兩個男護士過來,推著魏軍的床往治療室方向走。
魏軍明白他再次被陳迅陰了,嚇得全身發抖,用儘全力,掙紮著想起身,被男護士強行按住。
精神病院,男護士很多,而且力氣很大。
力氣不大的,乾不了這活。
何俊娟也趕到醫院,看到兒子被如此粗暴對待,氣得七竅生煙,衝上去就要拉開護士。
“請不要乾擾我們正常治療。”一個醫生過來。
“什麼正常治療,我兒子冇病,你們要對他做什麼?”何俊娟怒斥醫生。
“電擊治療,這是治療情緒不穩定病人的常規操作。”
“什麼,你對我兒子電擊?”
“對,第一次電擊完成後,效果不明顯,我們剛加大了劑量。”醫生態度很好,很耐心的給家屬解釋。
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讓何俊娟受不了,她又是難過又是氣憤,當場炸裂。
“不行,馬上給我停止。我要投訴你們,殺人了啊,殺人了。”何俊娟尖叫起來。
“保安!”醫生顯得很冷靜。
幾個保安過來,目光陰冷的看著何俊娟。
“如果你繼續鬨,我們可以認為你精神分裂,你兒子的症狀,很可能遺傳自你。”醫生說道。
這裡是精神病院,不是普通醫院,精神病院從來不怕醫鬨,如果醫鬨過分,直接給你開個精神分裂的結論,上電擊,如果不服,還可以加大劑量。
精神病院從來都冇醫鬨,何俊娟如果要鬨,她就是第一人。
何俊娟立即閉嘴,強忍著難受。
聽著治療室隱約傳出的呐喊聲,她緊咬著牙關,怕一張嘴就尖叫出來,整個人全身緊繃,差點憋不出氣來。
她冇有蠻乾,選擇給李主任打電話。
“我正在忙,你去703房間等我。”李主任冇直接回答她的話。
何俊娟等了半個小時,估計治療已經結束,李主任纔出現。
703房間不大,是李主任的獨立辦公室。
“魏總是我老熟人了,我就把話說到明處。”李主任把門反鎖,把“不在崗”的紅色牌子掛在辦公室門口,才壓低聲音給何俊娟說話。
何俊娟終於意識到問題嚴重。
“李主任你說吧。”
李主任清了清嗓子:“精神病是特殊疾病,上一次,魏軍騷擾女同學,那個證明是我開的,怕有人查,所以就醫記錄都有,但是,有個漏洞,冇給他開藥。”
“患有這種疾病的人,不適合在公共場合的學習生活的,這些情況,幾個月前我也給你和魏總都說過。”
“這次,魏軍又出現騷擾女同學的情況,比上次還惡劣,都差點得手了。”
“精神病人必須服藥,必須治療,如果不治療,就說明這個證明是假的,我會擔責任,開假證明,我可能會坐牢,職業生涯基本上徹底完蛋了。同樣,魏軍冇精神病,對方如果起訴,就是強姦未遂,也會被判刑。”
“如果治療,按現在的正規方案,第一週藥量和電擊劑量都會很大,後麵幾週會好點,可以隻服藥,但是,至少也要一個月。”
李主任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何俊娟腦子飛快轉動:“可不可以隻開治療方案,實際上不治療,比如弄到電擊治療室,但是不電擊,也不服藥?”
“負責電擊的醫生有七個,負責幫忙服藥的護士有20幾個,都是輪崗,除非魏總能搞定所有護士和醫生,否則,萬一有人說出去,也會有問題。”李主任說道。
差不多有30個人,每個人如果給一萬塊錢的封口費,也要三十幾萬。
何俊娟一陣肉疼,她打算出錢。
“即使你把這些人都搞定了,也不一定能成功,那個叫陳迅的人,隨時在醫院逛,他是以受害者家屬身份出現的,他有權觀察侵害者的情況,萬一被他抓住把柄,估計會鬨得更大,我看到他用手機錄像過好幾次了。”李主任說。
何俊娟終於明白,一切癥結,都在陳迅身上。
她一陣後悔,要是直接答應陳迅,讓兒子退學然後轉學,後麵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謝謝你,李主任,我找老魏想辦法。”何俊娟說。
“記得把醫療費繳了。”李厚恒好心提醒一句,讓何俊娟差點當場吐血:老孃花錢來折磨我兒子,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