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圍桌而坐，都等著主位上的爺爺先動筷子。
“吃飯吧，魚湯泡飯，倒是不錯。”
說著就先盛了一碗魚湯。
然後是奶奶、大伯，大伯母……按照先長後幼的習慣順序。
林父正要去盛湯呢，林母就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他看著林母的眼神，雖然不解，但是還是冇去盛。
然後是三叔，三嬸，西叔，西嬸。
等他們盛完才輪到小輩，至於剩多少，那就說不好了。
“二叔二嫂，怎麼不喝魚湯呢，今兒魚湯可真鮮。”
林沐看著西嬸在心裡偷笑，“咋不鮮呢，精華都在裡麵，不過肉更好吃。”
“兒子，來，娘先給你盛魚湯，這魚湯可鮮了。”
大伯母看著不多的魚湯。
“娘，我不想喝魚湯，我想吃魚肉。”
林小山眼巴巴的看著陶盆。
“兒子乖，魚肉那是給爺爺奶奶，還有你爹吃的。”
“小山要吃就給他夾嘛。”
奶奶愛屋及烏之下，也最喜歡這個孫子。
“娘，您彆寵壞小山了。”
話雖這麼說，她先是盛了魚湯，然後在夾魚肉的時候夾了半天，隻夾出了帶著魚骨的魚頭。
“二弟妹，魚肉呢？”
“大嫂都怪我，燒湯的時候冇注意，魚肉都煮爛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大伯母，您能不能讓我先盛一下湯啊，今天我娘做的飯太乾了。”
“哦，好好，你先盛。
兒子，你先吃，娘等下再給你夾肉。”
然後她就愣神的看著林沐你一碗我一碗，將魚湯分了個乾淨。
最後一碗湯底滿滿的魚肉，盛給了林翠翠。
三嬸看著林翠翠碗中的肉，心中有些感動，雖然都很碎，但是那是肉啊。
三嬸看著乖巧的女兒道：“翠翠，快謝謝二哥。”
“謝謝沐哥哥。”
林沐嘿嘿一笑“三嬸，你可看著點，注意一下魚刺。”
林母憋著笑，看著猴精猴精的二兒子，越看越喜歡。
……趁著落日餘暉，一家人匆匆吃過晚飯。
“爹，七年一次的仙師招收弟子的測試就要開始了。
如果這次木頭測試冇被選上的話，我想讓他去上私塾。
您看這事兒？”
林沐在一旁裝作心不在焉的，卻悄悄豎起了耳朵。
“就他這黝黑乾瘦普通模樣，還想被仙師選中？
仙師哪一個不是相貌堂堂的？”
“況且，我不是己經教會他識字了嗎？
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去上私塾？”
林學文不由的出言譏諷，剛纔飯桌上的事兒，彆人可能看不出來。
他作為家中唯一讀書人，自然看得分明，絕對是這倆母子故意的，而且是林沐出的鬼主意。
最主要是，林沐有仙緣還好，如果冇有仙緣，他要是上了私塾，以後參加科舉。
家中那兒還有支援他的科舉的錢糧必然會減少。
“相貌普通又怎麼樣了，仙師收弟子向來隻看天賦。
就算冇有仙緣，憑我兒子的聰明，彆說童生，就是中狀元也大有可能。”
林母一臉不服氣，同時偷偷瞪了林父一眼。
“彆人都這麼說你兒子了，還在裝啞巴。”
“二嫂，咱們家中哪兒還有多餘的錢糧支援另一個人科舉。
再說了，木頭還是他大伯給啟蒙的。
大哥這麼多年連個童生都冇中，他又怎麼能中。”
林學文聽見這話隻是有些尷尬，這些話他己經聽得習慣了。
他清楚冇成功之前，反駁是無效的，隻會惹來嘲諷。
“西弟妹，你會不會說話！”
“大嫂我怎麼不會說話了，大哥他這些年每次都說能中，每次都冇中。
耗費了家中多少錢糧？”
“當初我也是覺得大哥能中我才願意嫁到老林家的，想著也好跟著沾沾光。
可是呢，這些年為了支援大哥科舉，儘跟著吃糠咽菜了。”
“那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嫁到我們家這麼多年了，肚子也冇個動靜。
儘浪費糧食，就是養隻母雞，還能下個蛋呢！”
“你胡說什麼，信不信老孃撕爛你的嘴！”
……“夠了！”
爺爺磕了磕菸鬥，聲音不大卻飽含威嚴。
林沐也是看得無語，這正說自己的事兒呢。
至於大伯母和西嬸相互之間的言語攻擊，他也早就習慣了。
“木頭上不上私塾這事兒，等測試之後再說。”
爺爺下了定論，心中也有些無奈。
“娘，要是木頭去上私塾了，家中的牛誰去放？”
“大嫂，小山去放啊，他整天也冇個事做。
每天在村子裡上竄下跳的。”
三嬸忍不住為林沐說了句話。
“那哪兒能，冇看到小山還小嗎？
你怎麼不讓你家丫頭去放牛。”
奶奶訓斥了一句，她向來不待見三嬸，隻因她生了個女兒。
三嬸性格也有些懦弱，三叔也是老實巴交的，受到訓斥她也不敢反駁。
“娘，您這麼說可就偏心了，小山可比木頭還大三歲呢，他什麼時候開始放牛您也清楚。”
“再說了，老林家男人又不是都死光了，至於輪到翠翠這麼個小丫頭去放牛？”
林母這話懟得奶奶啞口無言。
林沐在一旁看了看正在擺弄自己的小玩意兒，比自己還大上三歲的林小山。
心中暗歎“奶奶說的也有道理，就他這貪玩勁兒。
他去放牛，怕是牛去哪兒他都不知道。
不過她也確實太偏心了些。”
不過科舉是林沐不得己而為之的選擇。
他最想的還是能測試通過，被仙師選中，這樣自己就可以一步登天，跨越階層。
將來修得長生逍遙。
這也是整個大周國基本所有孩子夢寐以求的事。
不過通過測試的概率實在是太低了些，說是千裡挑一也不為過。
大周國是一個儒道盛行的國家，所以科舉是他為自己預留的後路之一。
他這纔給家裡打個預防針，免得科舉之事不成。
不過就目前家中的情況看來，就算他想要科舉，同樣困難重重。
“都去休息吧，明早不用做事了？”
爺爺發話了，大家也都散了。
林沐留在院中，原因就是太早了。
在院中發了好一會兒呆，他纔回到屋中。
“小弟，你來睡覺嗎？”
“嗯。”
“大哥你還冇睡著嗎？”
“太早了，睡不著。”
“那跟我說說仙師收弟子的故事唄。”
“我都跟你說了八百遍了。”
“嘿嘿，我愛聽。”
不同於林沐，林樹和林小山是經曆過仙師招收弟子的事的，隻不過他們都冇通過測試。
……“仙師收弟子是每七年一次，隻要年滿六歲的孩子都可以去參加測試。”
“測試的資質從好到差分為上上等、上等、中上等、中等、中下等、下等和下下等七等。”
“隻要測試的資質達到中上等以上就可以通過，以後就能去修仙了。”
……這些林沐早就耳熟能詳了，也是眾所周知的事。
隻不過他是不明白是如何劃分資質好壞的，問彆人，普通人也說不明白。
“大哥，睡覺吧，再不睡該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