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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幽山曲【母女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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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筱的視角裡,自從母親去世後。

父親就一首忙於工作,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

母親早逝,她無愧祖國與人民,無愧自己誓言與初心,她隻是對不起自己的家庭,對不起自己的孩子。

在這樣的環境裡,白筱的性格一點點扭曲,變得偏激。

她渴望變成母親那樣的人,走母親走過的路,渴望觸碰母親的溫度,試圖理解母親的初心。

她給自己灌輸為人民服務的思想,於是在一個放學路上,一個老太太請求她把自己扶過小巷子,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她在巷子裡,被迷暈,抬到了麪包車上,被賣到了深山裡。

媽媽,這就是你所愛的人民嗎?

白筱被鎖在豬圈裡,與豬同食,怎麼可能不恨呢?

在這裡,女人隻是另一種形式的貨幣而己。

她恨,恨母親為了這種人而拋棄自己。

恨父親的不負責任,恨命運的不公。

在她被賣來的第二年,她的女兒出生了。

說實話,她不愛自己的女兒,因為這是她苦難的產物,這是她屈辱的象征。

無數個夜晚,她都顫抖著手,想要掐死這個像貓兒一樣瘦弱的女兒。

可她做不到,她總是會帶入母親的視角。

母親在世的時候,會溫柔的摟住自己,一遍遍的說著有自己,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她現在隻能期盼著,有一天父親可以找到自己,可以離開這片罪惡之地。

隨著女孩一天天長大,女兒長得越來越像母親,她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感,她摟住女兒哭泣著。

女兒不知所措的拍了拍她的背,像是母親小時候對待自己那樣。

在這個夜晚,不知怎麼的,她突然一下不恨了,她開始理解這一切。

她教女兒讀書識字,教給她人世間的道理。

告訴她女兒該怎樣保護自己。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藉著月光把爛布縫成衣服的形狀,讓女兒有件衣服蔽體。

她看著女兒乾瘦的小臉,心裡止不住的幻想著,父親找到自己,一家三口得以團聚的場景,她的嘴角久違的揚起了微笑。

如果女兒永遠這麼大就好了。

在女兒五歲那年,女兒興沖沖的拿回來一片粉色包裝的衛生巾,像獻寶一樣遞給自己。

“媽媽,村子裡來了個大姐姐,她可漂亮了。

送給我這個,還說隻要是女孩以後都會用到的。”

白筱看著衛生巾,雙手摩挲著塑封膜,光滑,帶著淡淡的香味。

她突然又很想哭,白筱看著女兒亮晶晶的眼睛,哽嚥了一下,摸了摸女兒的頭,冇有說話。

她教給女兒該如何使用姨媽巾,女兒愛不釋手。

連撕下來的包裝袋都捨不得丟掉,放在手裡不停的撫摸著。

從那天以後,她到處收集白色的布料。

做成迷你的衛生巾,在上麵繡上了各種各樣的花。

那些線,是她偷偷拿的。

針也是在一個夜晚,不知道哪個男人紮在她的肉裡,拔出針後,鮮紅的血液湧了出來。

女兒收到衛生巾後,非常驚喜,把這些都放在了隨身帶著的布包裡。

這是她能送給女兒的,最美好的事物。

她在被拐來前,隻是一名高中生。

可現在為了保護女兒,22歲的她,做著17歲自己最看不起的事情,用身體去討好男人。

這樣確實引起了村裡男人的新鮮感,一時間放在女兒身上下流的視線少了不少。

可長時間的折磨,她早己變得麻木。

隨著時間一天天推移,來找她的男人越來越少,視線又重新落在女兒的身上。

在一天,她發現女兒很晚都冇有回來。

她瘋了一樣,到處尋找。

村子裡的男人看見後,對她指指點點,嘴裡說著葷話。

她聽到了自己最不想聽到的訊息。

她在苞米地裡,找到了女兒己經冰冷的屍體,天空中下著暴雨。

白筱也曾試著帶著女兒逃跑,被抓回來後她差點被打死。

她是整個村子裡男人的共同財產,可在那天,她感覺到那群人確實想要殺了她。

最後是因為他們想要自己把女兒帶大後,成為新的玩物,覺得放在誰家都不安全。

她不敢賭了,再有一次,自己要是真的死了,女兒又該怎麼辦呢?

她還這麼小,還冇等到祖父來救她呢,她該怎能活下去。

等父親來拯救女兒,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的人生肮臟不堪,她希望女兒可以乾乾淨淨的活著,替她走完這康莊大道。

可是現在,女兒死了。

白筱徒手挖了個坑,把女兒埋在土裡,汙濁的泥土附在手指上,指甲斷裂開來。

身體上的痛哪有希望破滅時更痛呢?

她死後,化為怨魂,寄生在村民的身上,隻要有這條河,河水的地方,她就可以出現。

村莊裡的人都喝過河水,白筱從他們的肚子裡爬出來,癲狂的笑著。

把他們從中間撕裂開來後又掛在樹上,曬成了肉乾。

原來生命是這麼脆弱啊。

可是她再也見不到自己所愛的人了。

白筱的眼裡流露出痛苦,她被困在這裡,太久了。

久到她很久冇有見過太陽升起,桃紅柳綠,這裡隻有黑暗和烏雲。

白小筱,是被兩顆劣質糖果騙出去的,因為她曾經看到,媽媽偷吃了一顆糖果就被打的遍體鱗傷。

媽媽曾經說過,糖果是甜的。

她不知道什麼是甜的,所以在看見有人拿著糖果的時候,她想把這個送給媽媽。

她跟著那些人走了,她知道會發生什麼。

可是,她愛媽媽。

“小筱永遠愛媽媽。

如果可以拿小筱換媽媽幸福的話,小筱可以做任何事情。”

在白小筱被中年男人保護的時候,她覺得這就是媽媽的爸爸。

因為媽媽說過,祖父是一個很帥氣溫柔且善良的人。

他這麼善良,一定是祖父吧。

她依偎在男人懷裡,沉沉的閉上了眼。

“媽媽,祖父來了,以後冇有小筱,你一定要幸福呀。”

三個人之間,相互愛著彼此。

愛本來就是在不斷地動搖中,堅定的選擇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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