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墨簫收拾好進了內寢,便發現陸九卿早已經裹著被子睡著了。
他杵在床邊盯著陸九卿看了許久,最後伸手給她掖好被角,轉身出了屋子。
待傳來關門聲,陸九卿睜了睜眼,複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
陸九卿第二日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某人昨夜一去未回,讓她睡了個好覺。
她擁著被子坐起,一轉頭,便看見床頭放著疊好的新衣裳,床下襬著一雙新鞋。
上一世,墨簫也命人準備了這些。隻不過那時候的她心中裝著她的丈夫,一心想要回去,對墨簫隻有滿心恨意,哪裡還肯用他準備的東西。
陸九卿起身套上他準備的新衣,再穿上新鞋。
她站在鏡前,看著鏡中之人。
青白色翠煙衫,雲錦曳地群,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如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柳眉桃花眼,鼻梁高挺,硃脣皓齒,一張臉宛若精心刻畫,精緻無比。唯有左眼下的一點黑色淚痣,似無意間破壞了這幅畫,綜合了她身上的氣質,讓她帶了幾分英氣。
陸九卿抬手點了一下眼角的淚痣,後又摸了摸身上的衣裳,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
世人都說,九皇子之所以這般暴戾,是因為失了所愛,性情大變。而他那位求而不得的心上人,最愛的便是青白色。
前世,她和墨簫糾纏多年,也曾無意間聽他身邊之人議論。說她之所以能留在九皇子身邊那麼多年,是因為她長相酷似九皇子那位白月光,若冇有那顆淚痣,便更像了。
難怪墨簫不肯放過她,他心中有執念放不下,拿她當了那位白月光的替身。
陸九卿撇嘴,垂眸打量這身衣裳:異常合身,像是量身定做一般,可惜卻不是她愛的顏色。
算了,替身都當了,一件衣裳而已。
轉身出了房門,便見一身著青白色羅裙的衣女子垂首站在院中,見陸九卿出來,上前一步:“奴婢秋月,見過姑娘。”
秋月,墨簫身邊的大丫鬟,平日裡,那些皇子見著秋月都要客氣兩分。
秋月也不抬頭看她,隻輕聲說:“殿下吩咐,待姑娘醒了之後,便送姑娘回去。”
陸九卿盯著秋月那身衣裳暗想:又是青白色,墨簫果然很愛他的白月光,恨不得把周邊所有人都弄成他那白月光的樣子。
她抬腳往外走,熟門熟路。
秋月愣了一下,隨後跟上。
後門外,停著一乘小轎。
陸九卿掀簾,抬腳就要進轎。
一隻手一把拽住了陸九卿的胳膊,拉著她狠狠的撞進那人的懷裡。
陸九卿抬頭,對上墨簫有些慍怒的眼神。
早起就失蹤的九皇子,也不知什麼時候來的。
墨簫把人困在懷裡,沉聲問:“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回去?”
陸九卿覺得墨簫不講道理:“你讓秋月送我,還備好了轎子?”
如今,你又憑什麼對著我撒氣?
墨簫被懟得啞口無言,沉默片刻後,盯著她的穿著:“衣服好看,鞋也好看。”
“……”
你白月光最喜歡的顏色,自然是好看。
墨簫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說:“九皇子府挺大的。”
陸九卿:“?”
墨簫彆開頭,臉色很臭:“住得下你。”
“……”
陸九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在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