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以相信我所聽到的話。
秦斯越想通過催眠,不考慮風險跟後果,讓我忘記秦子衿。
我突然又想起,幾天前在醫院外麵。
他看著秦子衿時,滿是恨意的目光。
他現在還報了警,要抓秦子衿。
我一刻都無法再忍下去,滿心隻想著快點逃離這裡。
臥室落地窗外,有一個露台,下麵是草坪。
我心一橫扯了床單,綁在露台護欄上,沿著床單到了下麵草坪。
再從後門跑出去時,秦子衿竟就在門外等著我。
我臉上還糊著草地上的泥漬,立馬胡亂抬手抹了一把,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眼前人。
秦子衿看到我,眼底一亮,隨即推著輪椅迅速過來。
他聲音還是很嘶啞:「青青,我想你或許會從這裡出來,就來這裡等著。」
我滿身滿臉的狼狽,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裡哭出聲來。
我記得,他以前身上會有淡淡的薄荷味。
但現在冇有了。
三年的時間,誰都會變。
他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安撫我:「彆難過,我們先回去吧。」
我忍住哭聲點頭:「好,以前我們住的房子還在,我們回那裡好嗎?」
秦子衿牽緊了我的手:「都聽青青的。」
我上了他的車,前麵開車的是一張生麵孔。
秦子衿說,是這三年給他治病的醫生,也算是朋友。
我們回了那個小公寓。
時隔三年,我們終於再次回到了這裡。
我推著他進了門,久彆重逢卻不知怎麼,冇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
我甚至生出了,一種毫無來由的極度不踏實的感覺。
那感覺就像是一條突然冒出的毒蛇。
慢慢攀上我的後背,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開始隱隱感到頭疼欲裂。
我不明白,我突然怎麼了?
秦子衿坐在輪椅上,手指摩挲著沙發上陳舊了的血跡。
看著他被毛毯蓋住的雙腿,我腦子裡不知怎麼又開始刺痛。
我總感覺好像忘了什麼,要想起點什麼。
可在記憶裡拚命搜刮,除了頭痛得厲害,卻什麼都找不到。
秦子衿推著輪椅靠近我。
他伸手又要牽我時,我猛地避開了。
時隔三年失而複得,眼前是我最愛的人。
可我好像冇有那種驚喜跟興奮感,我居然冇有。
我甚至感到陌生。
對他想要親近的動作,感到抗拒。
捱得太近,我看著這雙眸子。
那眼底突然像是一個黑乎乎的洞,讓我猝不及防湧起一種濃烈的恐懼。
我胃裡劇烈一陣翻湧,猛地推開眼前人,衝進了旁邊的浴室。
我對著洗手檯好一陣乾嘔,再看著鏡子裡,自己蒼白驚慌的麵孔。
我怎麼了?
我害怕秦子衿,我不明白為什麼。
我怎麼會害怕秦子衿,我怎麼可以害怕秦子衿。
這怎麼可能?
我看到鏡子裡,我眼睛裡的紅血絲。
看到周遭的一切,都透出了血紅。
浴室裡一切都在旋轉晃動,我開始感到劇烈的頭暈目眩。
在我快要栽倒下去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我慘白著臉,抖著手拿出來。
手機上進來了幾條資訊:「沈小姐,查清楚了。
「那個男人出獄第一時間,去了整容機構。」
「圖片裡是他現在的樣貌,還有他現在的位置。
「說起來他現在這臉,跟您離世的丈夫……」
那邊發來的,正是我現在的位置。
發來的照片,是秦子衿的模樣。
而照片上的男人,就坐在輪椅上。
腿上冇有蓋毯子,直接露出了隻剩下半截大腿的左腿。
就是現在跟我一門之隔,在外麵的男人。
我的視線裡,隻剩下一片模糊。
隔了好一會,纔再看清最後一條資訊。
「還有件事,三年前那樁殺人案,死掉的不是您丈夫。
「沈小姐,您是不是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