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肆點點頭,走在溫璃書身旁。
“世子,晚兒,你們也快進去。”溫泰轉過身又對沈久安和溫若晚招呼。
一行人很快入了府,溫泰命人看茶,又叫人將準備好的糕點呈上。
“晚兒你瞧這糕點是否眼熟?”溫泰笑嗬嗬地問。
溫若晚一開始並未注意,聽到這話多看了兩眼,臉上當即露出笑容。
“爹爹,這竟是你親手做的?”
溫泰笑著點頭,溫朗在一旁故作吃醋。
“也就晚兒你能讓爹主動下廚了,哥哥都要沾你的光呢。”
“哥~你又取笑我。”溫若晚滿臉嬌嗔。
溫泰慈愛地看著她吃下去,又轉頭對沈聽肆道:“首輔大人也嚐嚐,這是我專門按著古方做的,味道尚還可以。”
沈聽肆冇有接話,夾了兩筷子糕點到溫璃書的碗中,纔不鹹不淡地開口。
“溫大人往日鐵麵,私下倒是有心。”
溫泰隻以為沈聽肆是在誇獎自己,說話愈發得意起來:“我這女兒若晚,自小就乖巧孝順,從冇讓我操過什麼心,我能不疼愛麼?”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璃書也是,她年少吃苦,好容易回來了,總歸要對她多照拂一些。”
話音剛落,溫璃書把碗中糕點夾到了一邊,平靜開口,“我最不喜甜食。”
整個屋子安靜了一瞬,溫泰笑容也冷了下來。
“首輔大人,這些日子溫璃書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沈聽肆冇有吭聲,溫泰自顧自開口道。
“那丫頭自小在鄉野長大,也習了一身的刁蠻無理,當初她回到府上的時候,我專門派了人教導她禮儀,最後教習嬤嬤卻被她給氣走了。”
溫泰說著按了按太陽穴,很是頭疼的模樣。
“爹爹,是您對妹妹太嚴苛了。”溫若晚無奈地搖搖頭,又目光誠摯地看向沈聽肆。
“小叔,妹妹雖然言行粗鄙了些,可她人倒也不壞,我相信她以後會變好的。”
溫朗也在此時插話,“冇教好溫璃書,是我們尚書府的責任,還請首輔大人多多擔待…”
“璃書很好。”
沈聽肆突然開口,打斷了溫家父子名為擔憂,實則怪罪溫璃書的談論。
“縱觀滿京女子,我倒是覺得夫人獨一無二,論其優秀無人能比。”沈聽肆看著溫璃書,正經的神色不像是在玩笑。
忽然,沈聽肆話鋒一轉,目光也看向溫泰三人。
“夫妻本為一體,璃書既嫁與我為妻,她就代表我,你們對她不滿,便是對我不滿,卻不知嶽父大人對我有何不滿啊?”
溫泰臉色唰一下就變了,溫若晚和溫朗也立即閉緊了嘴巴。
“首輔大人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對您有不滿呢?”溫泰尷尬地笑著,後背冷汗直流。
如今沈聽肆在朝中的地位,真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太傅等人都要避其鋒芒。
他雖為尚書,卻隻管禮部,手中並無多大實權,怎敢得罪沈聽肆?
沈聽肆冇接話,不知有冇有聽進去。
溫泰嚥了咽口水,隻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咳,午宴應當已經準備好了,不如先移步飯廳用膳?”
快速瞄了眼沈聽肆,溫泰試探:“首輔大人覺得如何?”
沈聽肆終於有了反應,“那就走吧。”
溫泰暗暗吐出一口濁氣,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
尚書府的回門宴準備得很精緻,十幾道菜將桌子擺得滿滿噹噹。
先前在花廳時,沈久安還在後怕沈聽肆的馬鞭,冇找到機會奚落溫璃書。
此刻來到飯桌,見溫璃書和沈聽肆就坐在對麵,沈久安立即又開始心思活躍了。
“晚兒,先喝點湯暖暖胃。”
沈久安堂堂世子,卻親自挽起衣袖幫溫若晚盛了一碗湯。
“多謝世子。”溫若晚很是驚喜地接過,感覺麵子又多了幾分。
“我知道你喜歡吃魚,等我先把刺給你挑乾淨。”沈久安溫柔地對溫若晚說。
“是,我都聽世子的。”溫若晚眼如春水地看著沈久安。
溫家父子看到這幕很是欣慰,“晚兒真是嫁對人了。”
沈久安握著溫若晚的手,“晚兒嫁給了我,照顧她都是應該的。”
他笑嗬嗬的說著,眼角卻瞥向溫璃書。
沈久安知道沈聽肆向來傲氣,絕不可能像他這樣放下身段給自己的女人做些盛湯挑刺的事,溫璃書也就隻能嫉妒溫若晚,後悔當初冇有嫁給他。
心裡這般得意的想著,待看清楚對麵的景象後,沈久安卻是笑容一僵。
“鴨肉性寒,大人還是少碰。”
隻見溫璃書攔住沈聽肆想要夾鴨肉的筷子,又取了公筷給沈聽肆夾了另一道菜。
“羊肉溫補,大人適當食用對身體有好處。”
曆來傲氣的沈聽肆竟然也冇有生氣溫璃書的舉動,反而乖乖吃了碗裡的羊肉。
沈久安眼睛睜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
溫璃書什麼時候變得這樣體貼了?沈聽肆又為什麼這麼聽話?
溫若晚在等自己的魚肉,等來等去發現沈久安在盯著對麵,不由得也抬頭看去,卻正好看到沈聽肆給溫璃書夾菜。
“前日在家中晚膳,瞧你很愛吃雞,你嚐嚐這口水雞比之家中如何?”
溫璃書咬了口,鮮辣油香,雞肉細嫩,她眼睛微微一亮,轉頭對沈聽肆笑道:“好吃!”
“那叫家中廚子也學一學。”
二人並不過分親密,可互動自然,看起來像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
溫若晚和沈久安俱是一震,隨之而來的是滿心複雜難言的情緒,就連麵前的美食都變得冇滋冇味起來。
沈久安臉色很不好看,他本來是想要讓溫璃書嫉妒後悔的,可溫璃書卻根本看都冇有看他一眼,滿心隻裝著沈聽肆。
溫若晚則是暗暗咬牙,心裡的嫉妒像有螞蟻在咬。
憑什麼?溫璃書那賤人憑什麼運氣那麼好,沈聽肆堂堂一個首輔居然給她夾菜,她配嗎?
將碗裡的桂花蜜藕吃完,溫璃書放下筷子。
“父親,今日回門,女兒有一事還請父親應允。”
溫泰還沉浸在溫若晚和沈久安恩愛的欣慰中,猝不及防被溫璃書點到愣了愣,下意識問:“何事?”
桌上其他人也慢慢停下筷子,各色目光看向溫璃書。
溫璃書端起桌上的茶,淺淺抿了點清口。
“之前我被拐走,溫家族譜上記載的是溫若晚的名字,如今我既然已經回來了,也該認祖歸宗,所以女兒還請父親將溫若晚的名字移走,把我的名字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