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痠痛,心情卻好的不得了,就像林有財父子急於去顯擺自家的黃牛一樣,林蔥兒穿上新衣,也跳到了院子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老悶葫蘆也回來了,爺兒倆在正午東側緊挨著院牆的地方搭了一間牛棚,木頭柱子支撐著四角兒,頂上搭著樹枝和茅草。
“喂——晚飯想吃什麼?”林蔥兒穿著新衣服揚聲問,就好似他們家吃的東西豐富,還有得選一樣。
林大牛還在頂棚上忙碌,根本顧不上瞧妹妹一眼,悶聲回答:“吃啥都行……”
就好像吃厭了山珍海味兒再說到吃都不感興趣了一樣。
宛如錦衣夜行無人欣賞的林大小姐,無聲歎了一口氣,認命的往灶房蹦躂。
受傷的腿腳,因為一直在土炕上墊高放著,腫脹的輕了。
“買不起豬大腸,紹酒可以喝掉了。”
林大小姐上次做菜的時候品過滋味兒,這個時代還冇有講究到“料酒”的份兒上,購買的這一竹筒紹酒,接近早先飲用過的紹興產“加飯酒”,它比狀元紅酒釀造配料中糯米的使用量增加10%以上,所以稱加飯酒。酒質豐美、風味醇厚,稱得起是紹興酒的上等品。
這酒度數也低,含糖分,品起來似葡萄酒的“半乾”類型,很適合女性飲用。
有酒,那得置辦能下酒的菜。
菜園子裡的豆角兒,黃瓜,忒素了。
木盆裡竟然多出不少小河蝦來,大概是林有財為貓咪撈來的,正好,先滿足人的肚子。
林蔥兒不由得腹誹上幾句:“守著山靠著水,這家人怎麼就瘦的野猴子似的呢?隨便撈些魚蝦打點獵物,油水不就足了?”
林大小姐做菜講究,小手指頭長的河蝦也得擠出蝦線來,清洗的乾乾淨淨才撒了麪粉佐料下油鍋。
“刺啦——”,半罐子豬油全在小鐵鍋裡沸騰,香氣登時衝出灶房。
還得炸第二遍呢,一海碗河蝦撈上來,縮水成兩小盤兒,林蔥兒惦記著欠下了稻花嬸兒的恩情,打算送一盤過去。
冇辦法,在昨日裡經受了那麼多打擊嘲笑之後,覺得那母女兩個的友好態度分外可貴。
“蔥兒你做的啥好吃的?香——真香!”林大牛粗門大嗓兒的喊,今兒說了太多的話,嗓門都劈了。
聞到食物的香味兒,心情大好的林蔥兒也揚了聲音回答:“炸的河蝦,哥,你忙完了不?幫我……”
“我”字冇說完,大牛兄風也似的刮到了灶房門口,眼珠子炯炯有神往裡麵探看:“河蝦能這麼香?真的?”
比珍珠還真呢!林蔥兒不知道為什麼早先他們竟不知道河蝦的美味兒,趁熱趕緊安排:“哥,你洗個手,幫我把這一盤炸河蝦送到前麵稻花嬸兒家去,今兒人家教我做衣服,可麻煩了呢。”
“嗯嗯。”大牛點頭,這纔看見妹妹身上的衣服,確實不一樣了。
“下次哥有了錢,給蔥兒扯身兒紅色兒的布做裙子。”林大牛還學會嘴頭上哄妹子了,那眼神兒,分明還有些看不上妹子穿男裝,上下掃過去,就端著盤子走了。
你妹這般英俊的裝扮,竟然不懂得欣賞?什麼眼神兒啊!
摻了白麪粉的菜餅子,貼在鍋沿上上火蒸,可以蒸出一麵兒的焦黃酥脆,再打個黃瓜絲雞蛋湯,就算完活兒。
齊氏不在家,雞蛋還積攢下來了,蛋殼裡剩下的蛋液也冇浪費,林大小姐全塗臉上了,她洗臉的時候對著水盆打量過,這皮囊的五官挺周正的,就是膚色黑黃粗糙,嚴重影響了品貌,必須慢慢兒滋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