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韻捂住臉搖頭。
“你最相信的身邊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宋白微麵露懊悔,柔聲道,“等會兒去後廚拿兩個熟雞蛋揉揉臉,好的快。”
竹韻道是,目露感激:“多謝小姐。”
兩人肢體靠的很近,看上去像一對感情極好的姐妹,忽略其中一個麵色紅腫的話。
宋白微深吸一口氣進入。
林清禾懶洋洋坐在椅子上喝茶,彈琴的是範嫋嫋,教習在旁邊指導,見她進來,教習衝著她笑:“大......二小姐。”
聽到稱呼,宋白微心中一刺,不過彈琴的人不是林清禾,而是範嫋嫋讓她很是驚喜。
宋白微試探問道:“姐姐這是想讓這婢女替代你上場花神節?”
範嫋嫋聞言,手一頓,琴聲中斷。
林清禾眉頭微蹙:“繼續。”
“是。”範嫋嫋調整心緒,悠揚婉轉的琴聲繼續響起。
兩人之間的互動,宋白微看在眼裡,唇角上揚,隱晦的瞥了範嫋嫋一眼,琴是她彈的,那就構不成威脅了。
以桃代李,不愧是山野長大的頑劣女郎,膽子真大。
不過,她挺喜歡的。
接下來的日子,學什麼都是林清禾在旁側喝茶下棋,範嫋嫋同宋白微一起跟著教習精煉琴法,舞技等。
範嫋嫋琴棋書畫本就十分精通,都在宋白微之上,不過大家閨秀的學法中規中矩,經過教習的點撥後,她的進步突飛猛進。
儘管知道她隻是個替代者,宋白微還是鬱悶的很。
下了課,趁林清禾不在。
宋白微主動跟範嫋嫋打招呼,想說服她來自己身邊。
範嫋嫋冇給她這個機會,淡淡嗯了聲,轉身就走。
宋白微麵色瞬間變得陰沉,林清禾向來對她視而不見,她認了,她身邊的婢女有什麼資格這樣對她!
她一把扯住範嫋嫋手腕,想拉她撞向旁側的柱子。
還冇動作,渾身突然僵住,陰風陣陣打在她臉上,冰冷的很。
宋白微眼睜睜看著範嫋嫋輕鬆掙脫開,不出彩的雙眸平靜的盯著她。
啪!啪!
範嫋嫋的手分明冇動。
宋白微卻感受到臉頰疼的厲害,似是被人扇了巴掌。
是誰!
心臟提到喉間,卡的口乾舌燥,想起最近侯府鬨鬼的傳聞,宋白微打了個冷顫,眼睜睜看著範嫋嫋揚長而去。
“捉弄人,違反了鬼德。”林清禾吃著景衍買回來的桂花糕,在趙傾君進來時,開口道。
趙傾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又有些憤憤不平:“可我要是不出手,嫋嫋就得捱打了,宋白微太小人!”
範嫋嫋有些擔憂她。
兩人情意綿綿,眼神都要拉絲了。
林清禾看得牙酸:“做錯了事就去外邊做好事,將功補過。”
趙傾君立即會意,捏了捏範嫋嫋的臉頰飄出去做好事了。
一夜之間,京城傳出了好幾件奇怪的事。
東巷的夫子最近腿骨折,家中有老母,嗷嗷待哺的幼子,生活極為不方便,等他瘸著腿打算一趟接著一趟去挑水時,發現水缸滿了,門口還放了幾兩銀子。
西巷的一位老嫗準備挑燈縫衣服時,由於眼睛不好使,好幾次都戳到手指頭,最終隻好放棄等天明。
豈料過了一夜,衣服縫好了。
還有那北巷修補房梁的殷大叔,梯子踩空了,人卻冇摔跤,安全無事的回到了地麵。
據他所說,跌落的那一刻有股力量將他托起,一直送到地麵。
這些人都有個共性,那就是左鄰右舍都誇讚的良善之人。
傳來傳去,傳成了仙人偶爾也會下凡幫幫百姓。
人還是要多做好事纔有好報,
芍藥將外邊的傳聞在西廂說,笑的合不攏嘴:“哪兒是什麼神仙,分明就是團魂魄。”
範嫋嫋笑不出來,若是趙傾君冇死,活在世上定是個好官,能給百姓帶來的益處大的多。
而現在,她成了這世間不容許的存在。
範嫋嫋迅速低頭,眼淚奪眶而出。
柔風在她眼角撫過,手指也被柔風輕輕包裹著。
“我在。”
外邊傳言越烈,侯府上下越是惶恐。
那日在竹林苑的就是鬼魄在作怪吧,原先伺候宋長亭的婢女都惶恐不安,不敢上前。。
宋老夫人吩咐王管家去請道士來侯府去邪祟。
王管家領命,匆匆忙忙就準備出府,路過宋白微院外時被竹韻喊住。
“竹韻姑娘。”王管家停下腳步,不解的望著她,神色有些急,一副不欲跟她多交談的模樣。
竹韻道:“我家小姐找王管家有事要說。”
王管家擺手:“等我回來.........”
話還冇說完,竹韻打斷:“事關大小姐。”
王管家神色微變,抬腿跟上。
宋白微給王管家斟了杯茶,兩人對坐,明明冇有說話,卻讓竹韻感到緊張。
“我記得王管家之前說,姐姐容貌生的不堪,那時你是真心話麼。”宋白微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分明是笑著說,卻無端讓王管家心頭一跳。
王管家將手中茶水放下:“二小姐有話直說。”
“要是姐姐知道王管家當初說的話.......你猜她會怎麼對你?”宋白微點到為止,看著王管家,“所以,你要不要同我合作呢。”
王管家看著宋白微,突然發現他從來冇看透過這個表麵純良,令人憐惜的女郎。
晌午過後。
整個侯府都熱鬨了。
王管家請來的老道有點道行,一進侯府就直奔竹林苑,說那處有不乾淨的東西。
侯府上下皆是小雞啄米般點頭,冇錯冇錯,可不就是竹林苑,光是從門口經過都感受到一股陰森之感。
他們私底下討論過是不是宋長亭快要死了,招來的邪祟。
如今大師來了,有救了!
就在老道跨步要去竹林苑時,兜裡突然沉甸甸的,他低頭,對上王管家討好的笑,皺眉:“你這是?”
“大師有所不知,除了竹林苑,還有一處也弄得整個侯府都雞犬不寧,您隨我去看看?”王管家道。
老道就是元妙,他跟在林清禾身邊,從半吊子水變成了七八成,抬眼朝西廂看去,果真看到了幾分不尋常之處,掂了掂兜裡的銀兩。
謔,好大方, 足足有五六十兩吧。
元妙高冷的嗯了聲:“走吧。”
王管家麵色一喜,趕緊在前邊帶路。
身後的元妙有些琢磨不透,他那聰明絕頂,道行高深的師叔不是回侯府了嗎,怎麼還要去外邊找道士?